意料中
疼痛并没有到来，
只手稳稳地垫在
他脑后。
“你终于醒……”青年哑声道。
司明绪侧过头去，愣愣望着身旁那人。
肖衡原本年轻俊美生气勃勃脸庞，此时显得分外苍白疲惫，憔悴得几乎毫无人色。他伸出手，极轻地抚摸着司明绪面颊，好像在触碰什
失而复得易碎珍宝。
司明绪目光慢慢下移，落在青年胸口之上——那儿有小片不明显湿痕。肖衡穿是黑衣，他看不清那团湿痕颜色。
他定会救那人，无论付出多沉重代价。
……
司明绪在股奇异暖意中，缓缓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流淌着片暖融融气息。方才胸腹间刀绞般剧痛，已经全然消失。连肩膀上深可见骨剑伤，也只余下隐痛。
他恍恍惚惚地想，难道
真死，回到现实世界？
肖衡轻轻抱着司明绪逐渐失去温度躯体,缓缓站起来。
身边赶来宁程程和余剑锋,他们好像急切地对他说着什。可是他神色冷漠,恍若未闻。
青年只是麻木地挪动双腿,在雪地上留下个个深深脚印。没走几步,他忽然踉跄下,狼狈地单膝跪倒,手中却仍然牢牢抱着那人。
宁程程看着他，心中十分不忍，柔声劝道：“肖公子,司城主他已经……你，你别太过伤心。”
肖衡顿顿，极其缓慢地回头看她眼。那怨毒无比阴冷眼神，让宁程程阵毛骨悚然，忍不住退后几步。
如同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司明绪想起什。他心跳忽然落空拍，缓缓伸出手，想碰碰那团湿痕。
青年神色微微变，侧侧身子，似乎想避开他触摸。
“阿衡！”司明绪低声喝道。
肖衡颤颤，终于没有躲开。
司明绪指尖碰到那团湿痕，极其轻柔地摸摸。他收回手来，白皙指尖
眼前重重叠叠景物，渐渐清晰起来——并不是他想象中明亮整洁现代房间，而是长满青苔洞穴顶部。
司明绪轻轻吸口气，口鼻间都是湿漉漉苔藓腥气。旁边有团温暖篝火，正噼噼啪啪燃烧着，散发出令人舒适热意。而他身子下面，则是层厚而柔软枯叶。
他费力地转动脑子。
……这个洞穴到底是什地方？自己怎会在这儿？自己那严重致命伤势，为何竟然好受许多？
司明绪挣扎着试图坐起身来，可是全身软绵绵，点力气也没有。他才撑起半边身子，又猝然跌回去。
他死死咬着牙,指间细微电光跳跃闪烁，心中沸腾杀意阵阵涌动。他想杀这里所有人,他想血洗整个幻境,他想毁掉这个大陆。
肖衡盯着宁程程,面无表情地扬起手……又颓然垂下。杀这女人，那人定然会不高兴。
那人总是这样……对所有人都这般温柔,这般好。青年低下头，充满爱意地用嘴唇轻轻磨蹭着怀中人漆黑如墨发丝,细细嗅着那几乎令他落泪缕冷冷暗香。
这瞬间，他忽然什也不关心,什也不在乎。只有双臂间这份令人安心重量，是他全部世界。
此时，肖衡心中只有个念头。这里实在太冷……那人怕冷，他得找个暖和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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