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不禁愣愣。对方与他四目相对,也登时呆住。
来者竟然是贺西楼。
这位明月庄主着身单薄素色便服,露出大片锁骨,头黑发松松挽起,手里端着个青花瓷碗。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司明绪,似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司明绪站起身来:“贺庄主,这晚,有什事吗?”
宽大书桌上堆满公文函件,排顶天立地书架上则胡乱堆叠着许多卷轴,看得出主人非常繁忙。
司明绪扫视圈,心中暗叹。他走到书架前,仔细翻找会儿,全是些修真秘笈心法,或是炼药炼器典籍,竟然没有本闲书。
他摇摇头,只得绕到书桌后面那张唯椅子上坐下来。书桌上堆着些公文函件,他随手拿起叠函件翻翻,想看看这弟弟处理公务水平。
他只看两行,便不自觉地拧起眉毛。
这封函件内容并不复杂,中心思想是征求司明鄢意见,是否除掉楚天阔。司明绪细细看下去,眉头越锁越紧。
司明绪离开茶楼后,天色已经很晚,便不再耽搁,路直接回内城。
他走到寒梅小苑垂花门下,条鲜绿欲滴凌霄花藤蔓垂下来,正好搭在他肩上。
司明绪扭头望去,凌霄花叶子拂过他耳边,他忽然感觉胸口微微滞。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司明鄢曾说过,寒梅高贵清雅傲雪凌霜,固然为文人墨客所喜,但他更偏爱凌霄花模样,总是不惜切,争取更多阳光和水分,拼命攀向更高地方。
司明绪在垂花门下站许久,思绪纷乱。他咬咬牙,忽然转身出寒梅小苑,径直往绿柳小筑走去。
贺西楼有些窘迫,他在门口站会儿,才硬着头皮慢慢走过来,把那青花瓷小碗放在桌上:“,给明鄢送点夜宵。”
司明绪低头看看,这是碗热气腾腾雪花莲子羹,半透明雪莲花瓣中点缀着些许红色枸杞,看起来十分可口。
他忍不住有些疑惑,送羹汤这种事
从函件内容大致可以推断出,司明鄢很久以前,便在楚天阔身边安插暗探,时时盯着这位临渊城主举动。
函件之中,甚至连这位临渊城主几时洗漱,几时用膳,几时修行,都写得清二楚,更不用说临渊城人事更迭,往来客人。
函件最后总结道,楚天阔近日频繁与几个门派修士多有接触,恐有二心。
而他弟弟,在最后批个红字,杀。旁边还写条备注,大意是让暗探留意楚家有无合适幼童,可以扶植上位。
司明绪放下信函,心中时间有几分茫然。他呆坐许久,忽听书房门轻轻响,有人推门走进来。
他要当面询问司明鄢。
到绿柳小筑,却是片黑灯瞎火,池塘里几点残荷在夜色中垂头丧气,那弟弟也不知道去哪儿。
司明绪想想,也不进堂屋,只吩咐下人去书房掌盏灯,打算随手拿本书翻翻,等司明鄢回来。
他刚踏进书房,便微微愣。
他自己书房极尽舒适,除去书桌书架外,多宝格、矮榻、屏风、香炉无不精致漂亮。而这绿柳小筑书房,与寒梅小苑大不样,除张书桌和书桌后排书架之外,几乎没有什多余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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