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走后,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这整天,周悦都有些心不在焉,恍恍惚惚,仿佛错过什极其重要东西。
顾雪城似乎也看出他心不在焉,用晚膳之后,也没有找借口赖在周悦卧房里,径直回自己屋子。
周悦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银白雨幕发呆,不知道过多久,天际忽然传来阵“隆隆”闷雷声,他才忽然回过神来,打雷。
廊下走过群下人:“
见他哭得稀里哗啦,周悦心中也阵酸楚,便温声道:“雨儿,你想好今后做什吗?你以前那种……营生,不好,做不得。”
雨儿哽咽道:“仙师,明白,不回金蕊楼,要离开这里,要自己搏个前程。”
听小孩儿说不回金蕊楼,还十分有骨气地要博前程,周悦稍稍放心,又叹道:“如此甚好。今后,万遇到什实在解决不事情,可以来凌霄城找,若是……不在,也可以找顾雪城,他虽然看着冷,但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嗯,嗯,嗯。”雨儿拼命点头,眼泪像珠子般落下来。
周悦被小孩儿哭得差点把持不住,几乎想把他弄回去养着,可个灵根半毁、无依无靠凡间孩子,与其呆在风云叵测凌霄城,还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凡间,平平安安过生。
他狠狠咬咬牙,终于强迫自己转过身,推开客栈后门。
然后他呆住。
后门外面有株开得正好高大梨树,如云如雪漫天梨花下,仙师静静看着自己,目光温和悲悯。
周悦看着面前呆住小孩儿,心中暗暗叹息,昨天他和顾雪城商量小孩儿去处时候,他就知道小孩儿在外面偷听,晚上又听见小孩儿卧房里隐隐动静,哪怕用脚趾头,也能猜出这孩子要走。
这是个血腥修仙世界,自己只是个穿越者,没法护住萍水相逢每个人,但他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周悦忍着捡小猫冲动,伸手给他擦擦眼泪,柔声道:“走吧,在这里看着你。”
雨儿睁大眼睛,泪眼模糊地望着周悦,看许久许久,仿佛要把对方样子深深刻在心底,永远不要忘记,他就这看着周悦,倒退步、两步、三步,而后终于缓缓转身,往自己命运走去。
周悦怔然看着小孩儿背影,小孩儿以后会去哪儿呢?会平安长大吗?会娶妻生子吗?在这个命若浮萍年代,周悦忽然感到阵惆怅。
小孩儿走到转角处时候,忽然猛地回过头,终于鼓起勇气般,大声喊道:“仙师,叫白晨雨!别忘!”
白晨雨?这是雨儿名字?周悦恍惚下,当他回过神来时候,小孩儿已经消失在街角。
他温声道:“雨儿,你要走吗?”
雨儿呆呆望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点点头。
周悦想想,从芥子袋里拿出个小小布包:“这里面是几个红糖糯米饼,亲手做,给你路上吃。”
其实除红糖糯米饼之外,他还放些其他东西,那些东西足够让雨儿平平安安过到十八岁,他怕小孩儿不好意思收下,就压在最下面。
雨儿颤抖着举起手,接过那个小小布包,他垂眸看着那个小布包,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布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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