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羽低下头，不吭声
。
宋然见他不肯说，也就不再追问，可是即便对方不肯说，他也能猜到大概，这小孩儿多半被他母亲
“客人”打。
他暗暗叹口气，第
次在天台上见到这小孩儿时候，对方表情就像小狼崽样凶狠防备，但很快就变得卑微讨好，副小心翼翼样子，就像现在这样。
自己当时觉得这小孩儿有点狡猾，可是个小屁孩儿而已，能有多大心机？
如果不是在那样家庭长大，他这样小小年纪，怎
会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十三四岁小崽子，本该是最无忧无虑，最臭屁高傲，最天不怕地不怕年纪，就像宋清霜小时候样。
“哭什哭，还不快走，外面冷死！”宋然翻个老大白眼，对自己定力欲哭无泪。
因为宋清霜那个白眼狼教训，自己本来已经发誓不再多管闲事，好好过自己小日子，离兔崽子这种生物越远越好，可他妈才几天，居然就破功！
可他能怎办，这晚，把这头破血流小屁孩儿扔外面？老天爷，您就不能让
过点儿轻松日子吗？
宋然心里老大不痛快，会儿怨天怨地，会儿怨自己怨小屁孩，脸色自然臭得不行，林飞羽明显察觉到他情绪不好，抱着小黑猫默默跟在他身后，跟个小跟屁虫似，句话也不敢多说。
进家门，宋然把唯破空调打开，把堆食物扔在茶几上，整个人往沙发上瘫，颐指气使道：“找个地方把猫放着，然后过来吃东西。”
望着自己。
操。
“开什玩笑？”宋然脑子疼得要死，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什孽，这辈子要来还？他狠狠闭闭眼睛，咬牙切齿会儿，转身走。
林飞羽胸口陡然沉，还是不行吗？
他知道自己无足轻重，甚至比不过只流浪猫，便想出这个馊主意，想借这只小黑猫引起那人同情，“买送”地混进那人家里，至少，至少让他熬过这个雪夜，可是果然不行……
宋然垂眸看着小孩儿，心情很复杂，都说三岁看老，恐怕这样性格很难改变。
他暗暗摇摇头，把那袋肉包子推到
林飞羽赶紧道：“哦。”
他怯生生地四下看看，把小黑猫放进门口个旧鞋盒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搬个小板凳，坐在茶几旁，眼巴巴地望着那袋肉包子。
宋然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副旧社会小媳妇不敢“上桌”样子，心里又好笑又可怜：“怎不坐沙发？”
林飞羽轻声道：“身上脏。”他那件单薄毛衣上面又是雪水，又是血污，确实很脏。
宋然沉默片刻，再次问道：“你这伤到底是怎回事？”
他慢慢垂下头，脑海里片茫然，眼眶干涩得厉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知过多久，耳边响起阵“嘎吱嘎吱”踏雪声，双脏兮兮白色运动鞋停在林飞羽面前。
而后，个不耐烦声音在头顶响起来：“把猫抱着，跟回去。”
林飞羽猛地抬起头，呆呆看着面前人，对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神色似乎有些懊恼，又有些无可奈何，手里提塑料袋肉包子，冒着腾腾热气——他刚才转身离开，是去买包子。
林飞羽喉咙莫名其妙哽，眼睛忽然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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