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灰尘簌簌落在他脸上,仿佛冰冷细碎雪花。
或许因为失血过多,林飞羽渐渐觉得有些冷,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雪夜,鹅毛大雪漫天飘扬,自己抱着小黑蜷缩在昏黄路灯下面,哥哥提着兜热腾腾肉包子,嘎吱嘎吱地踩着厚厚积雪,在自己面前停下。
哥哥声音有些不耐烦:“把猫抱着,跟回去。”
回想着那些遥远往事,林飞羽忍不住轻轻翘起唇角,他觉得非常、非常幸福。
,就像他十四岁那个冬夜。
可是这次不同,哥哥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把自己捡回去,再也不会给自己冲滚烫甜牛奶,再也不会温柔地摸自己头发……哥哥走,哥哥和宋清霜起走,自己只能个人孤零零地死在这里。
自己死,那个宋清霜会对哥哥好吗?他既然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来救哥哥,应该会对哥哥好,他会好好地爱哥哥,他会亲吻哥哥,他会和哥哥……林飞羽死死捏紧拳头,他没法再想下去。
他低低喘口气,回忆着刚才撒那些弥天大谎,那些谎言半真半假,应该没什明显破绽,如果哥哥直没有恢复记忆,自己就是个无关紧要卑鄙小人,死就死;如果哥哥有天恢复记忆,自己就是个心机深沉阴险恶毒白眼狼,死也没什打紧。
以后日子,哥哥会在葡萄架子下面喝碧螺春,会笨手笨脚地喂那只小白猫,会没大没小地和那个妹妹斗嘴,会背着周婆婆偷偷吃垃圾食品,还会温柔羞涩地和宋清霜……温存,哥哥会平静祥和地度过生,直到雪染双鬓。
或许很多年以后,哥哥也糊涂,他会坐在轮椅里,手里捧着牛奶杯,蹙紧眉头苦苦思索:“好像记得,有个兔崽子特别喜欢喝牛奶,他叫什来着?好像是……什羽?”
他会忘自己。
林飞羽心想,这样也很好。
自己活二十六年,十四岁时候被哥哥捡到,二十二岁时候失去哥哥,二十六岁时候又失而复得,前前后后加起来,总共是八年个月零五天,足够,真足够。
他这个婊、子养、心术不正东西,只不过仗着这张和宋然相似脸蛋,就从哥哥那里偷来八年日日夜夜,偷来点点滴滴怜惜疼爱,甚至还偷来些不该属于他温存缠绵,他知足,他早该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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