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该拒绝。”男人轻声道:“大年三十,让你出来跑
男人笑起来,声音很酥。
“原来裴老师也在想。”
裴灼感觉自己这会儿完全是被他牵着走,转移话题道:“陆老师吃过年夜饭吗?”
对方顿下:“吃过。”
裴灼又问:“吃什?”
裴灼直和陆凛保持文字联系,可今天实在想他。
他听着电话那边等待音,心里砰砰直跳。
外面有人在放礼花,砰声接着又声。
电话嘟嘟两声,很快就接通。
“裴老师?”
新年快乐,裴老师。
祝你年年快乐,岁岁平安。
等年夜饭吃完,家人都窝回沙发上看春晚,碟碗全都扔进洗碗机里让它们自行解决。
“今年春晚不好看,”裴爸爸每年都这说:“这小品没意思。”
他和霍姨手机都亮又亮,全是来拜年套近乎无聊短信。
墓穴家属也很有教养,不会把灰烬弄得到处都是。
裴宏川看着亡妻照片眼眶发红,个人念念叨叨着和她说好久话,伸手把墓碑上褪色字迹擦又擦,擦干眼泪才招呼远处亲人们过来。
裴灼每个月都会来看次妈妈,因为是年三十缘故,给她带碟自己亲手包饺子,跪下来道句妈妈放心,新年快乐。
霍家母女帮着他们把附近台阶用抹布清水擦干净,把新买几盆玉兰花在两侧摆好,起鞠三个躬。
再开车回家时候,太阳也渐渐从层云中脱出来,在天上径自明亮灿烂,晒得人心里都亮堂堂。
“……”
“那就是没有。”裴灼知道他不善撒谎,扬长声音悠悠道:“你想不想尝尝煮乌鸡汤?”
陆凛怔下:“裴老师还会煲汤?”
“其实还包饺子,不过包很丑,今年总算进步点点。”裴灼握着电话靠近窗外,看外面下雪没有:“煎锅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对方沉默会儿。
“是。”裴老师忽然不知道该怎往下说:“……”
“想你。”陆凛低声道。
“好久没有见到裴老师,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想。”
对方明明是很内敛个人,今天直白都不像他。
“……”裴灼捂着电话,感觉自己掌心都在发烫:“嗯……”
裴灼靠在旁边看会儿舞蹈大联欢,转身去书房打电话。
这是他第次跟陆凛主动打电话。
老师因为工作原因,其实都很怕吵。
平时如果电话响,百分之六十是因为两个班家长CALL过来问东问西,成绩不好要担心什时候上去,成绩好更要担心生怕滑下来。
另外百分之三十是领导和同事,不是为换课就是为种种加班和文件,即使是节假日也没完没。
长辈开始准备年夜饭,忙活着理菜剁肉做卤水,霍鹿把音响开拉着裴灼大扫除,满屋子回荡着新闻三十分播报声。
院子下头有小孩在玩烟花棒,个个穿像小棉花团子到处乱蹦,笑声清脆可爱。新闻里主持人也带着笑意,开始讲各省各地年俗,偶尔穿插几句歇后语逗个趣。
裴灼擦完窗子把纱布洗干净,听见霍鹿在哼歌。
他擦擦手,给陆凛发条新年快乐。
对方很快回过来,像是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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