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爸爸冲去厨房帮忙,炸虾炸小鱼香气跟着散出来,锅里还咕噜噜地煮着卤水。
裴灼握紧陆凛手,把掌心覆在他突出指骨上。
“你不是怪物。”
“陆凛,有什事,们都起扛。”
“直在。”
又抬头看向沉默陆凛,很大方也伸手抱抱。
“回家回家,吃顿好。”
陆凛有些错愕,怔怔地转头看向裴灼。
他们这路都没有跟谁打电话说过这件事,可裴家父子两默契好像什都已经不用说。
霍鹿叼着半截虾冲出来,身后还跟着阿毛:“陆哥来!陆哥快坐,妈在炸虾呢!”
他是这样好男人,赤诚凛然,温润严肃,连随手写几个字都能让他动心。
却被他父母形容为怪物,被尽数否定切,仿佛连出生都是个错误。
陆凛闭上眼,半晌没有说话。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再来次这个商场。
裴灼没有带着他回自己家里,反而是开车回裴爸那。
手夺过去,抢先步进驾驶座。
陆凛沉默地坐进副驾驶,看着车开出阴暗潮湿地下停车场,往灿烂天光里开。
“很抱歉。”
裴灼打着方向盘踩下油门,看着远处很久没有说话。
陆凛十年没有见过父母,突然看见已经头发花白他们,其实心里无数种情绪也在纠缠碰撞。
他看着他,眼神坚定声音有力。
没有半分恐惧和退让。
裴灼拉着他换鞋坐下,把这个浑身冰冷男人带进这个暖融融餐厅里,多句话都不说。
狗狗在绕着他们转圈圈,电视里放着乱七八糟娱乐新闻。
陆凛十分钟前整个人都仿佛坠在冰窖里,此刻又好像被硬生生捂过来。
他抽口气,缓许久,仿佛刚刚经历过场灾难。
“等会啊,饭马上就好,晚上留下来块吃肘子啊。”
霍鹿今天过去吃饭,嚷嚷着要吃卤牛蹄筋和酱猪蹄。
裴灼拉着陆凛直接过去按门铃,也不想再解释更多。
裴爸爸搓着手过来开门,见到他们两时有点惊讶:“哟呵,来也不跟打声招呼,还好昨儿包好些饺子,搁冰箱冻着呢。”
裴灼伸手紧紧抱下爸爸,松开时看着他道:“想家,过来看看。”
裴宏川笑着摸他头,仿佛他还是个十几岁小孩。
他半晌没有说话,感觉有什在慢慢断裂。
“你不应该道歉。”裴灼开到高架桥上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系安全带,扣好以后终于看他眼:“也不该受这种伤。”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知道生命里缺失角感觉。
会隐隐作痛,会犹如深疮般烧灼心口。
陆凛这十年里,从大学起就在提前自立独自生活,经受压力和难处不会比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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