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深坑之中,原本紧闭棺材,渗出血来。
深红液体向着四周蔓延,所有枉死魂灵,所有无主尸体,都被这铺天盖地血漩涡,席卷而入。
原本深坑在顷刻之间,变成深红近黑血池!
白发红衣身影,从血池中拔地而出。
漆黑浓稠情绪翻涌而上,他闭着眼,面无表情。
书生离开,空荡荡乱葬岗上,只剩下鬼哭般风声。
在这死样空气中,他听见自己干涸嗓子,又能发出婉转唱腔。
身体,也突然轻起来。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这个场景有些滑稽,他明明活着,对方却浑然不知。他当他死,却还在哭丧。
他用尽最后力气咬破嘴唇,打算发出最后声挣扎。
然而,他却听见书生声音。
“……这样也好。你也该知道……同你,是不可能长久啊!”
他僵住。
干渴三天喉咙如灌铅,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曲起手指,拼命地敲击着棺材板。
“叩叩,叩叩,叩叩。”
黑暗中,每个心跳每个敲击声都惊心动魄。然而在四处盘桓人,却对此无知无觉。
他没有去问他迟到原因,他也忘记这几天煎熬。他发出微弱声音,提示对方,自己还在这里。
然而对方却中断叫喊。
逃,让他已经精疲力尽,眼如灌铅。
可是,如今距离比翼双飞只有步之遥,他又怎能甘心?
他不知道外界时间,但他知道,子时怕是已经过。
书生不来见他?书生没有收到那封信?书生把他……扔到这里?
在无尽煎熬和痛苦等待中,他不知道自己等多久。
它仰着头,望着夜空,嘴里喃喃着唱腔。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心人,白头不相离。
“你是下九流戏子,而且还是……而……以后是要金榜题名啊。你跑,就是。可要是也跑……这辈子仕途,就完蛋啊!”
“上个月是你生辰,在市场原是要给你选枚戒指……没想到,却与知府小女儿看上同样东西,们……不能和你走,你明白?不能和你走,大好前程就在眼前,可是你毕竟对有恩……你以恩相挟,!这几天,直不敢来面对你,如今你已经……那也好……”
那也好。
坚持三日水米不进求生意志,在这刻,却彻底地消耗殆尽。
他沉上眼,彻底地眠于黑暗之中,在漆黑深潭里,缓慢地下沉。
“棺材上……有钉子?”他听见对方远远声音,“难道已经……”
——不,没有,……
“周盈……”他听见哭声,“周盈啊……”
——不,——
他听见那人似乎叹口气,屁股坐在树边。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棺材里,等三天。
三天时间,足以熬死所有人。
终于,在他即将沉沉睡去时,他听见棺材外窸窸窣窣脚步声。
“周盈?”
那带着试探性声音出,让他登时便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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