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种无双热情与生命力。”程予安道,“你知道?越是绝望人,便越是期待着改变。你原本应当和他们很有共鸣才对。”
“恶者不得惩,善者不得偿。你指是这个意思?”林槐道。
他手指玩着自己围巾,漫不经心道:“你们以灵异爱好者为由聚集人群,却又从中筛选出对现实极为不满绝望人,再以无辜者为媒介,使得鬼物从聚集地被带出,使得鬼物在世界上蔓延。你们打算让灵异事件遍布这个世界……这就是你们想要改变吗?”
他笑笑:“不觉得会和你们有任何共鸣感,虽然这个世界有时候很糟糕,但完全没有要改变这个世界意思。和你们比起来,更加想过平静生活……”
有冰冷触感落在睫毛上,林槐抬起眼来,看见从天上落下雪花。
下雪。
他肩膀传来轻微碰撞感。林槐回过头,黑伞下,黑桃a正看着他,对他笑。
林槐也笑:“程予安。”
“奇怪,你是什时候发现呢?”程予安说着,摘下自己面具。面具下所露出,果然是那名青年脸。
降临基金会聚会在午夜钟声响起之前结束。
林槐站在宾馆楼下,眼睛看着夜色中灰沉沉老城区,耳朵里响起最后发言那几个人话:
“爸爸被超载大货车撞死,司机赔保险钱。后来,却又看见那家货运公司司机,托着超载三倍货物,开着改装货车在路上飞奔……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刹车……恨他们。”
“曾是个医生。病人告诉她挂不到号,求……好心给她加塞,她却觉得开检查单是在坑她,举报,失去工作,也失去孩子……”
“父亲是名护林员,他死在和偷猎者战斗中。偷猎者枪打死他,踩着他尸体走过去,而那只他经常投食野鹿被打伤后,却含着泪流着血倒在地上,舔已经死去他身上伤口……”
“别做出副终极大boss被拆开伪装模样好吗。”林槐闲闲地道,“把邀请函给人,不就是你吗?让程予娴把纸条给人,也不就是你吗?你从开始就没有害怕过让发现你真面目,不是?既然如此话,就别做出副自己很厉害样子。”
程予安:……
“对于今天集会,你感想如何?”他道。
“群厌世者集会。”林槐耸耸肩。
“厌世者?”程予安咀嚼下这个词,突然笑,“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厌世者,然而在们看来……”
“人类都是贪婪,可怕,比起人类,鬼物可爱多……”
“倒是不觉得鬼物可爱,只是讨厌现在世界,这个死气沉沉世界。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决定自己生,所有行为活动都只是在同个框架之内挣扎而已。你生活着,进入学校,工作,996,生育下代,再看着他们度过同样生……你永远处于自己阶级里,所谓‘后浪’生活与你无关,你只能用力地让自己不被浪花掀翻到更差生活里去……”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
“且没有意义。”
“生活意义是什呢?不知道,有时想,假如生活可以被编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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