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流着半龙族血,这多年,以人身长大,未来迟早需要化形,才能存活。”
“不…………”重霜脑中好像停止运转,理解不语言。他坠入眩晕水塘中,紧紧抓住浮动稻草。“从没,感觉过……是人,不可能是妖……”
“从没感觉?”路听琴蹙眉,说到研究型内容,他心底冷静许多,回想着笔记上记载论证,个词个词往外吐。“力量、速度、再生、硬度。”
“你十岁入山门,现已过七年。七年中,至少有数次异状,在某个瞬间,你会有超乎常人感觉。最明显,是思过亭时,你晕过去之前感受。不记得吗?”
思过亭……
栋简朴山居小院,隐匿在朦胧月色中。
路听琴没有落在院中,随风踏月地过屋檐,停步在小院墙外,棵年份古老桂花树上。
树干粗壮,枝杈繁茂。路听琴找稳重心,按着重霜在树上待好。自己踉跄下,跳下树,后退几步靠在院墙上。
重霜抓紧枝干,怔楞地望着他。
路听琴阖上双眼,平复呼吸。轻功运转,激得他体内灵力动荡,心口侵蚀魔气,又在蠢蠢欲动,引起阵阵钝痛。
不是吧,又哭?
路听琴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上前步。
重霜先动,执拗地瞪大双眼,步,步,缓慢地走近。
他睫毛沾着泪水,鬓发侵染寒潭旁久坐湿意。天青色衣衫单薄贴在身上。如只走向狂风,bao雨小鸟。羽翼边缘已经湿透,,bao风深处,有什引诱着、呼唤着。
好像梦回孩童时代,看到仙人清高淡漠,举止温和,身微倾,向他伸出手。
重霜透过树叶遮拦,看向路听琴莹白手腕。几天前,他第次见到这双高不可侵腕子,拷上束缚银环。那时候,他……
“不记得。”重霜垂下脑袋。坠月峰夜太冷,他想停止思索,脑中却件件,在顺着路听琴话语,翻找过往泛黄日子中,异样信息。
“不记得……”重霜喑哑道。
他没有……不会有……对,不会有……
小巷里推开混混时,充斥肩臂怪力;宗门考校时,迅速愈合伤痕;偶尔他会感到躁动,似乎能用刚学会轻功,穿梭云雾,轻而易举日行千里;有时,和路听琴独处、痛苦黑夜里……利器
“直接当地说。”路听琴道。
他苍白着脸色,靠在树影交错白墙上,整个人看上去飘忽脆弱,像夜晚出没仙灵。
“你是龙。”
仙灵轻飘飘地开口,吐露出让重霜如遭五雷轰顶判决。
“什……什?”重霜没跟上节奏,困难地开口。
重霜手举在半空,攥得骨节青白,又松开。颤动着,搭上路听琴冰凉指尖。
“师尊……恨你。”
少年如站在梦与现实交接处,唇齿间呢喃,恭敬地低下头。
“随你。”路听琴淡淡道。他见重霜过来,顿时松口气。想不到、也不想管重霜心里弯弯绕绕,抓住少年手腕,衣袖展,带着人踏云而起。
秋夜风吹透他们衣衫,吹干不受控制泪、纷乱心绪。雄浑山峰与层层亭台楼阁暗影掠而过。路听琴带着重霜,经过各峰暖光明灭灯火,落到坠月峰幽深冷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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