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琴忘乾坤袋中还有另个册子:坠月仙尊所记染血笔记。
现在两本册子都在手
路听琴乾坤袋就放在桌面上,嵇鹤征求同意后,破开袋口,将袋子改成任何人用灵力都能取用状态。
路听琴紧紧衣襟,轻咳声。
重霜立刻跑出去,抱来件更厚实大氅,搬来个暖炉。
“重霜,帮在乾坤袋里找个册子。”
重霜将手抚在乾坤袋上,闭目感受里面东西。他见到有两个类似书册物件,都拿出来。
“师尊……师尊……”
“你又哭啊。”
“师尊,让做点什,别赶走……”
“你怕到太初峰同门不接受你?会跟叶首座说声,争取腾出间单人住处。”路听琴说着,忽然想到什似,扶着立柱起身。
“师尊?”重霜虚扶着他,怕惹路听琴不快,不敢搀扶。
重霜想把自己埋到地里。他捂住脸颤抖着往地砖上缩去,觉得自己身躯笨重而无用,变作条小黑龙。他龙躯缩小再缩小,直到小得像颗石子,紧紧蜷缩起来,口咬住自己尾巴。
他咬得很深,上下两排尖利牙齿将尾巴刺穿。强悍再生能力让伤口翻涌着愈合。他咬住自己撕扯,再度搅动起愈合血肉,好像这样能杀死当时跪在这榻前,对师尊出言不逊自己。
他金黄色眼瞳紧闭着,不愿让眼泪落到路听琴卧榻下地面。但就算他化为龙,泪珠也从眼睑后方泪腺里不断溢出,沾湿鳞片。
错,他是错。
他该在孩童时就死在街头。他该发现自己是半妖。他该被龙气涨破,变成不人不龙怪物,被抽筋扒皮放在沸水里煮。
“师尊,找出两个……”
路听琴沉默瞬。“都给吧。”
路听琴接过两个册子,指尖摸过封皮。
先前路听琴在玄清道人白纸船上,听重霜修炼心得,想为重霜修行写个参考方案。龙宫时路听琴将龙骨淬炼成核之后,在修养几日里,斟酌地写出纲要,记下版初步想法。
如今方案未完,却也难以为继。路听琴想到梦中见过场景,放弃将册子直接交给叶忘归打算,想先跟重霜解释清楚。也许些内容可以由他口述,让重霜补充完整。
路听琴微微睁开眼,霜雪似眸子视线虚无地睁着。他对重霜说:“去书房等。”
“师尊……至少让弟子服侍你穿靴……”
“不必。”路听琴道。他见重霜不动弹,自己摸索到墙壁,往门方向走。
重霜小步跑到路听琴身侧,双臂前伸,替路听琴挡着所有可能撞到地方,路护到书房。
这是间被嵇鹤改造过书房。所有边角被包裹软绒,地上铺白毯。仿佛知道路听琴不管什状况定会过来样,几个大抱枕塞到圈椅上,让人能坐得舒服。
他进仙山。师尊冷漠时,他以为自己受到折辱。师尊和缓时,他以为自己能给师尊带来生希望。等师尊发丝全白,耳不聪目不明,他终于明白,他自己亲手毁自己归宿。
路听琴手摸个空,往榻下探探,也没碰到人。
“重霜?”
重霜等伤口愈合后化作人形,跪伏在地上,“是。”
“你抬起头,对着地面听不清。”路听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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