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来窸窸窣窣
声音，似乎路听琴掀开被子，坐
起来。
“书读不下去？”路听琴很久没有开口，声音沙哑。
“叶师伯这阵子忙，也不太顾得上她。仙尊要亲自看看她吗？”
“……叫她将看过书
路听琴没有回应，重霜攥着身边小包袱，继续道：“前日拿来书可能太老旧，仙尊提不起兴趣。
去藏书阁借新书，仙尊要听听吗？”
重霜侧耳听
会，只听到微弱呼吸声。
日头已经西沉，路听琴睡眠不分昼夜。时常睡大半个白天，在夜里咳嗽半宿，快清晨时坐起来。
重霜除到外面找东西，几乎就在路听琴门口安家，实在累极就贴着门眯会。
重霜等到繁星满天，等到晨曦微亮，等到屋内再度有动静，装作刚来样子，清清嗓子，轻快地开口道：“仙尊，睡得如何，花开得更多，帮仙尊找几株放在屋里？”
随着时日过去,路听琴听觉逐渐好转,能听到山居小院范畴内声音。他视觉毫无进展，停留在睁开眼能看到修真者或妖修能量光团程度。他五脏衰竭,每况愈下,添咳血毛病,日日夜夜轻咳着,不让人近身。
自听过重霜读书那日后，路听琴严词拒绝所有人靠近。他每日昏昏沉沉地卧在榻上，偶尔坐起来、摸索着在原地走走，或是攥着被子发呆，想想再也见不到人。
魔气侵蚀着他身体,药石无医，路听琴没什
求生意志,有天是天等着。
重霜心急如焚,每日蹲在路听琴门口,听着屋里动静。
这几天，叶忘归等人来多次，总激得路听琴咳得更厉害。只有重霜仿佛得到某种豁免，可以等在门口，偶尔进去换炭盆或水。
屋内无人回答。又等到下午，重霜问道：“仙尊，药师谷新来两只漂亮白鹿，借过来，仙尊出门看看？”
重霜静静听半晌，眸子暗淡下来。他沉思良久，想到进玄清门就门心思黏着路听琴奶猫，试探着开口：
“仙尊……你要见见师叔吗？”
重霜听见屋内压抑轻咳，等着阵子过，靠着门缓声道：“师伯们怕她闹，这些天直压着她在太初峰读书。但觉得仙尊待她是不同……师叔现在书也读不下去，每日也提不起精神玩，总是说想见仙尊。”
重霜说完段，不敢再啰嗦地说下去，他凝神屏气等待着。
重霜进到卧房中时，路听琴总是在睡，好像要睡不醒下去。
重霜心里记挂着路听琴态度尚且和缓时提到词,还要叫他念那几个称呼,“教授”、“小路师兄”、“老婆婆”……他隐约想到个新可能性,但不敢深想，好似会触及到什可怕东西。
重霜搁置思考，决定有机会见到师祖时再去询问。不论如何，他只知道师祖在外尚未找到魔气净化方法，玄清门甚至整个仙门都对此束手无策。
这个师尊，这个带他走出去、路护着他、温柔地替他写密密麻麻修行方案、白头发也不曾怪过他句师尊要死。
“仙尊，要温下水吗？之前换是不是凉。”重霜今日也等在门外。他听见路听琴咳嗽过阵，知道路听琴已经醒，用灵力将话音送到路听琴身侧不远不近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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