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着点心红布落在他脚边不远处,楚栖爬过去捡起来,里头食物已经散不知所踪。
他忽然发起呆来。
身边投下个影子,楚栖茫然地仰起脸,张清俊绝色脸跃入视线,下瞬间,又变得模糊不清。
“哭什。”那嗓音微凉,“不看路,总跟着做甚?”
除夕之夜,圆月高悬,白衣神君挺拔如松,神容冷漠,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地上,披着大红斗篷,帽子都不知道摔到哪里去狼狈小孩。
楚栖下子站起来,他把嘴巴里糖糕拿下来,唇边依然满是白渣,道:“没有家人。”
神君多看他眼,对方面相并非家破人亡样子。但他还有急事,也就未拆穿楚栖谎言,只提醒道:“冬林干燥,小心火星。”
他转身离开,楚栖手忙脚乱地踩灭火堆,把抱起红布上点心,飞快地追上去。
神君姿态不疾不徐,可偏偏走飞快,楚栖拼命摆动双腿,眼睛里只有他身影,直到啪地声,被绊趴在地上,眼珠子还在对方身上黏着。
他跌倒在地上不过是瞬间,但仅仅瞬间,司方神君身影却已经行出数丈。
边拿袋金珠出来。
他也有正当理由。
自己毕竟是当朝皇子,拿知县袋金珠,就权当是他孝敬。
楚栖给自己买件白色绣暗竹纹翻领锦衣,又置办个滚白毛领大红斗篷,还买个精致非常兔毛帽子,于除夕这日又来到悬崖边儿上。
他在悬崖附近背风处拿防风布支棱起来个不大帐篷,升个火堆,又买许多果子蜜饯糖糕点心,然后大咧咧地坐在旁边,边烤火边享受起私人除夕晚宴。
楚栖抹把眼泪,还是盯着他不放,道:“想要……学法术。”
“学法术可去仙盟,黄海之畔。”
楚栖纠正:“想跟你学。”
“不收徒。”确定他无生命危险,司方道:“到此为止,莫再跟。”
他这次走
楚栖不顾摔疼手掌与四肢,立刻撑起身子爬起来,加快速度冲过去,如此这般保持数丈距离又追约莫半盏茶时间,楚栖忽然脚下空,整个人瞬间失控,犹如陀螺般飞速向下滚去。
这竟是个陡坡。
楚栖给摔懵,脸上身上都刮出好几个口子,脑袋也不知道撞到几个石头,终于停下来时候,他躺在地上,愣愣看着漆黑天幕,好会儿,被摔麻身体才终重新恢复知觉,他挣扎着坐起来,茫然四顾,那个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楚栖低下头,左手手心上扎着个断裂树枝形成短刺,皮肉往外敞着,鲜血迅速淌满掌纹。
楚栖拔短刺,将手心血在身上抹抹。
神殿云层忽然悄无声息散开条道来,抹白影飘然而出,清逸身姿宛然若仙,缓缓行来。
猎猎白衣被风吹得鼓动不息,玉带也纷飞在风中,他越过悬崖,洁净白靴落地,似是察觉什,侧头朝这边看来。
火堆边少年锦衣华服,嘴巴里塞着半块糕点,浑然已经忘咀嚼,双眼睛瞬不瞬地盯在他身上,执着很。
也不知是哪家偷跑出来小公子。
神君抬步行来,目光扫过那些糖糕点心,嗓音清冽如霜:“除夕之夜,为何不与家人同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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