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正经,司方易神色却越发薄凉。
“困兽犹斗,你趁人之危,便该清楚不会坐以待毙。”
“不是趁人之危。”楚栖不悦地坐直身子,认真道:“想要你很久,这是得偿所愿。”
“你趁重伤,暗中
长久寂静之后,那只手忽然有知觉般动起来,然后顺着他脑袋,试探地往旁边挪去。
大约吃力,挪很慢。
楚栖睁开眼睛,笑意消失。
手掉下去,神君无声地活动下手腕,于体内搜刮所剩无几灵力,指尖掐诀。他要击必中,先制住楚栖离开这里,待回到神殿,再好生调息。
千思万想只做瞬,他抬起手指忽然顿,体内那可怜兮兮灵力再次被打散。
——“再睡会儿吧。”
很小时候,同样破败山洞里,他窝在阿娘胸前,半夜被野狼叫声吓醒,也曾听过这样话。
萧妃是因为西北大旱而被丢弃,邺阳城曾经刮起股除妖热,百姓们奉上万民请愿书,措辞激昂,言指妖妃祸国,所以才导致西北今年颗粒无收,怨声载道。
国师算出那妖妃乃千年之前为祸南唐狐狸精转世,说有鼻子有眼。于是那妖妃便被赶出宫,她抱着被自己牵连孩子,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不得已拖着病躯躲进深山,与虎狼为邻,教刚满五岁孩子与野兽夺食。
还差点儿什。
司方神君不善撒谎,这是其。
楚栖这个凡人不是善茬儿,这是其二。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司方神君用漫长生命中所积累为数不多生存经验对当前局面稍加权衡,最终选择沉默以对。
楚栖脸越皱越紧,不满之色越来越浓。
神君暗暗警惕,恐他又起歹念。
窝在他胸前东西明明看上去乖极,可下手却又快又狠,对着他正胸拍进去道灵符。神君掐诀手指重新跌落,那点好不容易恢复知觉也又消失。
楚栖姿势未变,小小声给他讲故事:“小时候,很怕狼,遇到就会躺下来装死,希望它能乖乖走掉,彼此相安无事。”
“可它总要过来吓,实在很害怕,没有办法,就只能把它杀掉。”
司方易:“……”
“你要乖点啊。”楚栖闷闷道:“们还要在起很久很久,你直这样,会很为难。”
楚栖抓起神君手,放在自己后脑勺上,操纵着摸摸。
这样才对。
他心满意足地捉着那只手模仿阿娘摸着自己头,直到手酸才轻轻把他放在头上,为防止掉下去,老老实实没有再动弹。
不知过多久,楚栖都快睡着,忽闻他唤:“小七?”
这声音可真好听,楚栖保持着埋首于他胸前姿势动不动,嘴角微弯。
忽见对方嘴巴张,打个又大又长哈欠。
神君眉头微跳。楚栖也被这个从天而降哈欠给打懵,凶相毕露脸上短暂地出现抹迷惘,他恍惚瞬,抬手用力揉揉眼睛,将朦胧睡泪抹开。
再次看过来时候,凶相便削弱许多。
神君开口:“刚过子时,再睡会儿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语气中竟隐带诱哄之意,楚栖愣下,又揉揉眼睛,然后听话地抱住他腰,黑色脑袋埋在神君胸前,重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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