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方易道:“修行之时受过宫主指点,理应报答,这点小事不必介怀。”
“那这花糕……”
“你带回去与师兄弟……”
‘分吃吧’四个字还没出口,楚栖忽然上前几步接过盒子,道:“邺阳城买?喜欢吃。”
张子无懵懵,神君也沉默下,道:“那就留下吧。”
神君皱眉,又拉下他手,楚栖手腕细细,力气却不小,他倔强地搂着不撒手,不满道:“是你说要渡,你不能言而无信。”
“这不是你放肆妄为借口。”
“不管不管不管。”楚栖满心雀跃,脸在他背上拨浪鼓样来回地蹭。
“神……神君……”身后忽然传来个弱弱声音,楚栖立刻扭头,目光对上双隐含犹豫眸子,心里冒出个问号。
神君再次开口:“松开。”
楚栖低头,伸手摸摸那柔滑而温暖衣服,下意识扭头。神君背光而立,身影高大,清冷威严,犹如冲天火光,瞬间点亮他眼睛。
刚才还仿佛被人间世遗弃少年,陡然欢喜起来,跃冲向他神明。
神君见惯所渡之人惊喜交加跪地伏拜模样,表情淡淡,不以为杵地睨他眼,转身进屋。
却忽然僵。
腰肢被只手臂牢牢缠住,少年将脸蛋贴在他背上,双手紧扣,语气充满高兴:“那就留下嗷?”
衣服空荡荡地挂在单薄躯壳,被冷风卷起衣摆,少年身影凄清孤冷,仿佛要融于夜色。
“下辈子见。”楚栖背对着他挥挥手:“谢谢你送去死啊。”
终究是怨恨难消。
个半大孩子,到底哪来这般浓烈怨恨。
风吹大,分明是初春,年才刚刚开始,门口颗杏树枝叶刚青,却忽有片新叶被生生扯落,突兀零落于神君面前。
司方易
在外人面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楚栖乖乖松手,扯下肩头神君袍子,旁若无人地将双臂穿进去,并整理下领口。
来人是个青年书生,穿着淡蓝色云纹长袍,翻领内侧有篆体写大阿二字,楚栖只扫眼,就没兴趣,继续仰头饱含欣赏地盯着自家神君。
“子无。”神君唤出对方名字:“何事?”
“……是这样。”张子无不确定地看眼楚栖,道:“神君为救师父孤身引开魔域之人,因此受重伤,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听说仙君平日喜食花糕,赶巧方才和师兄们下山,就买些回来,请神君笑纳。”
楚栖眼珠短暂从神君身上挪到张子无手里木盒。
神君言不发地来掰他手,楚栖死抓着不松:“反正你说要渡,你言九鼎八马难追金玉不移插翅难飞……”
“什飞?”
“草长莺飞。”
神君语气沉沉:“再说遍。”
“大雪纷飞笨鸟先飞展翅高飞风举云飞比翼双飞双宿双飞哎呀管它什飞呢。”
神君下意识伸手,掌心宽厚,稳稳接住那片杏树遗弃新叶。
圆月当空,楚栖身上却无半点月色,周遭除风动树梢声音,便徒剩片寂寥。
“小七。”有人嗓音动听,喊楚栖名字,件宽袍飞出衣柜,在空中张开双袖。
神君握住那片新叶,目光凝凝于少年之身:“渡定你。”
宽袍稳稳地搭在冰冷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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