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沉寂之后,神君淡淡答,“它在定室。”
楚栖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他推开定室门,眼看到小九正趴在地上,副面壁思过样子。看到他回来,下意识精神下,而后大抵想到自己是受面前祸首连累,又蔫蔫地垂下头。
楚栖放下心,神色柔和些。他伸手摸摸它乌黑羽毛,然后轻轻把它抱起来,小九立刻跳下去,楚栖再抱,小九再跳,几次之后,他烦:“干
他长叹声,抬头看眼天幕,自嘲道:“可笑这样事,竟然还要个十几岁奶娃来点醒。”
厅内,神君开口:“你也出去。”
青水木下,他还没弄懂怎回事,怎楚栖说句歪理,无妄仙长忽然就带着弟子走。
他懵懵懂懂地行礼退下。
室内时只剩两人,神君沉默看他会儿,道:“小七……”
“你真是不知悔改。”听枫嫌恶地道:“神君好心教你做人,你竟用他送你鞭子去鞭笞福德之人……”
“神为什要教人做人?”楚栖压下去恨意再次汹涌,他截断反驳,还是看着神君,字句道:“人还想教神做神呢。”
神君微微震。
无妄倒抽口冷气。
张子无微微张大嘴巴。
这样人,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这是杀孽,是要偿报。”
“那老东西打,自然打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算哪门子无辜?”
“……他年事已高,你打他那些鞭毫不留情,已生生要他命。”
“那就是他命该如此。”楚栖毫无内疚:“他打没死,打回去他倒是死,真是老天开眼。”
听枫脸震惊,“他是老人家……”
“小九在哪儿?”楚栖再次开口:“你把它杀?”
“如果杀它,你是不是要杀?”
“你最好没有杀它。”
神君轻轻笑声,似真似假道:“竟不如只鹰来重要。”
楚栖很坚持:“你杀它?”
其他鹅低语,听枫呆下,条件反射道:“歪理……”
“够。”神君开口,终止这场三堂会审,他面沉如水,眼神郁郁。无妄不等他下逐客令,立刻起身,识趣道:“神君且忙,等告退。”
他率先带头走出,听枫还想出口恶气,却又不得不抬步跟上。大阿宫弟子鱼贯而出,听枫追上无妄脚步,道:“师叔,神君为何就这样放过他……”
无妄脸上有些火辣辣,他言不发,张子无则道:“道可道,非常道……”
无妄看他眼,神色复杂地附和道:“道可道,非常道……人皆有道,人皆有道啊。”
“老人家怎?老不好好颐养天年,偏要招惹,活该他死。”
神君眸色闪动,青水忍无可忍,怒道:“再怎说,他也是奉命行事,你怎可以下如此狠手?”
“那日被囚在深室,已经挨百多鞭,皮开肉绽,他就算奉命行事,也可以收敛些,他不对留情,为何对他留情?!”
他们三堂会审,所有人都站在楚栖对立面。少年捏紧手指,指甲嵌入肉里,他死死盯着坐在正中间神君,不知是在求救,还是在诛心:“打他用长善,那鞭可不带倒刺。”
他克制地说:“对他,已经很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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