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证明,楚栖心中是有杆秤。
他不是天生恶鬼。
甚至,比谁都纯粹。
楚栖耗费太多灵力,
上回事情,已经说开,神君不欠他什,本来就是他惹神君生气,送眼睛是为赔礼,神君原谅他,这样就又扯平。
如果他此刻去拿神君眼睛,那不就变成他理亏?
他鼓起脸颊,道:“你是。”
所有人都觉得楚栖疯,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容于世,所有人都觉得他该死,所有人都觉得,他无恶不作,罪无可恕。
神君轻轻抱紧他纤瘦身体,手掌下下摸着他脑袋。
楚栖忽然缩回手。
他看着神君,时有些迷茫和不安。
他自然是看不懂神君温柔背后是否在打什主意,他只是觉得,如果把他眼睛夺过来,那他就再也不能这样看着自己,神君说眼睛还是呆在该呆地方更好看。
如果大宝贝丢掉眼睛,还会那好看?
神君朝他凑过来,脸颊贴在他脸上,手臂牢牢地将他搂着:“怎?”
他是想要,想要神君全部。
他可以不顾神君抗拒与不满,反正他想要东西素来都是靠自己去争取,只有靠自己得到才是真属于自己。
这是属于他生存法则。
楚栖睫毛抖抖,呼吸微微急促。
今天不要话,如果他以后反悔怎办?
怕今日不摘,日后也要摘。
他想得到东西,是定不会轻易放手。
可是神君没有。
他很配合,看着楚栖眼睛里饱含怜惜与温柔,他会坦然告诉楚栖:‘怕,但只要你要,定给。’。
他还说,要陪楚栖起受苦。
楚栖真,有那坏?
神君不是没有坏心眼,他当然清楚楚栖这样下去不行,纵容个疯子去疯,与将自己变成疯子没有区别。
可疯子本来不该那疯。
如果楚栖真十恶不赦,好坏不分,那他确该死。
刚才那把匕首,如果真割开神君眼睛,就代表楚栖真无药可救,那枯鸿也不必请,这小筑内灵力也该放,神君心,也该收。
“,如果要你眼睛,你会生气?”楚栖不确定地道:“是不是,就不对好?”
“你拿才知道。”
楚栖认真地思考。
神君现在对他好,是因为他受伤,如果神君也受伤,那还会继续对他好?他本来是要送给神君礼物,是要哄他开心,如果从送礼变成交换,那这样做还有什意义呢?
他猝不及防地转过来,用力抱住神君脖子,柔软面颊埋在他肩头。
……从来没有人亲自把什东西送到他手边过。
从来没有人说过,陪你起疼这种话。
哪里变得很奇怪。
师父真有必要丢掉这只眼睛?明明他说他怕。
神君望着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轻声道:“不想要?”
楚栖看眼手里刀。
匕首模样通常大同小异,这把稍微细窄些,与他常用那把般无二。
他想到那个掉在地上小药筐,想到匆匆冲过来抓住他那只手,想到那无机眼眸里,因为痛惜而浮出水雾……
他举起匕首,刀尖指向那只眼睛。
忽然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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