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忽又闻神君道:“不食偷抢之食,会折损寿元。”
“你能活那那长,折点又怎?”
神君慢条斯理,不讲道理:“不食,不食。”
楚栖捏捏手指,目光忽然落在他玉质头冠上,他将手在身上蹭蹭,刚要去抢,神君就陡然抬眼。
楚栖立刻把手背在身后。
“你告诉怎弄,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还有句叫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哎呀师父会养你!”
“将做畜生养?”神君说:“大可不必。”
“给你买花糕吃。”
雨夜未停,楚栖醒来时候发现庙内已经进水,并且已经像毒蛇样缓缓朝这边袭来,他惊地从神君怀里跳起,立刻拿干草往外面扫,边揉眼睛,边喊:“师父,怎办呀,水都进来!”
“往后挪。”
“……哪有你这样!”
“那你想法子。”
“要去住客栈!”
却原是,遗落人心之恶。
万年,相比起其他诸神,也够长,可于天地来说,也不过弹指,吐息。
从未觉得,这些日子有多久,边怀着期待寻你,边随手做下善事,想为你多积些福报,让你好上加好。
只是随便想想,你定过极好,思绪还未来得及转个弯儿,怎就,成这样呢。
原来这万年有那长,长到差点,就见不到,小东西。
“拿东西去换取食物,再来与做交易,楚栖,用你逻辑理下,你说通?”
“怎说不通?”楚栖说:“师父东西就是东西,师父人也是。”
“那请问你左手与右手打架,你希望哪个受伤重些?”
楚栖看看自己左手,又看看自己右手,眉头皱起来。
神君适时抛出诱饵:“放师父,师父便带你去过好日子。”
不然怎说楚栖为达目不择手段呢,花糕是他亲自拉进黑名单,如今为养活师父,又被他亲口提出来。
师父慢吞吞地摇头,道:“如今换果糕吃。”
“那给你买果糕呀。”
“你先买来,再与谈条件。”
楚栖瞪他片刻:“去就去!”
“你去。”
“……”楚栖费劲地把水弄出去,又拿干草垫地,暂时堵住雨水继续蔓延,他走回来蹲在神君面前,仰着脸看对方。
楚栖生存经验丰富,但过好日子经验可是半点儿没有,他甚至都分不清人间都有什行当,当然,就算是分得清,他也不定会去干。
神君合目不看他。
楚栖伸手来掰他眼睛,被他抬手打掉:“将放,去弄钱。”
竟也在因果之中,如芸芸众生,回头望因不知何起,向前望果不知所终,看不透你命,也琢磨不清你心。
若说漾月是牵挂,你便更像是折磨,想推不开,想离不得,就是要忐忑,要不安,要焦灼心忧,要无所适从。
刀糖甜苦,皆浓稠馥郁,欲舍难舍,欲分难分,只能口全吞。
雨沉沉地下,大抵是痒,楚栖在睡梦中忽然抬手来挠耳朵,他睡不知今夕何夕,下手也不知轻重,只下就挠出个红痕,神君拉下他手,拿指腹去磨蹭他挠过地方。
想是被磨蹭舒服,楚栖缩手,重新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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