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移开视线,徐徐经过他身边,道:“让你人退下,不想杀他们。”
“小七……”
“二哥哥不用担心,你不伤,不伤你。”沾血脚跨出中殿高高门槛儿,楚栖说:“会直记得二哥哥好。”
宫殿台阶也已经被血染得红红白白,楚栖走下去,两旁人神色不安地举着长·枪,防备着,惊恐着。
楚镜来到中殿门前,凝望着他纤瘦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你杀父皇——!”楚镜蓦然后退步,呼吸急促:“楚栖,你怎那可怕,你看看,你怎能,这样对他?你怎能……”
楚栖看眼血泊中天子,道:“只是在报仇。”
“这是报仇吗?”楚镜近乎崩溃地说:“你这是屠杀!你看看宫外,全是赤水!”
楚栖将眼珠转到他脸上,脸上已经失去笑意:“想让二哥哥开心。”
“你杀父皇,杀那多人,你觉得会开心,你把当什人?楚栖,你真疯吗,还是你练功走火入魔?问你……”
“二哥哥。”楚栖眼睛溢出光来,他高兴地紧跑几步过来,直冲到他面前,将个东西捧到他面前:“二哥哥,你看,玉玺。”
楚镜目光落在他沾满鲜血手上。
楚栖低头看眼:“哦,弄脏。”
他左右看看,把抓过桌子上宣纸,用力擦擦上面血迹,差不多才重新隔着宣纸捧起来,重新跑回楚镜面前,重重将玉玺往他胸前推,道:“送给二哥哥。”
“这……”
大沉重玉玺。
门前忽然传来阵整齐脚步与盔甲声,楚镜带人赶来,抬手示意身后将士停下。
楚镜望着从台阶步向中殿血脚印,脸色发白。
他缓步跨入殿内,眼便看到龙袍成为破布天子,他浑身颤,两步扑过去跪在对方面前:“父皇,父皇……”
天子动不动地侧头望着内室,鼻梁泪珠儿滚过,显然刚刚气绝。
楚栖路畅行无阻。
所过之处,无人敢拦。
只阴郁眸子躲在暗处,毒蛇般死死地盯着他。
楚栖忽然停下脚步。
“砰——”
楚栖双手松,玉玺重重砸向地面,规整四角被崩出缺口。
包着玉玺雪白宣纸无声地散落。
楚栖缓缓收回双手,淡淡道:“你不要,就算,但你没有资格指责。”
楚镜看向地面,又重新看向他,神色泄出不安。
“父皇死,以后就你做皇帝吧。”
楚镜整个愣住。
楚栖认真地祝福,“虽然他不得好死,但二哥哥定会寿终正寝。”
“你……”楚镜艰难地哑声道:“你杀那多人,给这个,你觉得,敢要?”
“为什不敢,人是杀,又不是你杀。”
楚镜缓缓站起身,顺着他死不瞑目眼睛去看,血红脚印直往前,停在双鲜红脚上,顺着脚往上,是丑陋疤痕,与滴血衣服下摆。
楚镜浑身巨震。
他两步走进去,对上双干净眼睛。
所有人在看到楚栖第眼,都会觉得他干净,甚至是单纯,无害。他就像是面镜子,静静摆在那里,清透地映着千人千面,你做什,他便跟着做什。
楚镜忽然红眼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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