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太没面子。
于是医生转过脸,咬着唇不吭声,过会儿才道:“那你大晚上站在门口不敲门干嘛?”
走之前把家门钥匙还给她,顾衍之只是笑,那双眼睛在急救现场是刚毅果敢,在她面前却又是温和柔软。
“怕吵醒你,就想着再等等,反正你六点多也就差不多起床”
心脏仿佛瞬间被某种又酸又涩力量击中,陆青时抬手遮下眼帘,还难以从那种以为她出事慌乱中抽离出来。
顾不上穿鞋,赤脚踩在冰冷地板上,陆青时踮起脚尖从书房柜子顶上取下医药箱,打开来是各色注射器、针剂、以及救命药品。
她又从那具人体骨骼上摘下听诊器也塞进去,因为动作又急又快,人体骨骼晃两下差点没给她扯散架。
“还有……还有什?”陆青时像只无头苍蝇样抱着医药箱在屋内乱转,向来处变不惊人咬紧下唇,冬日里也出身细汗。
“车……车钥匙……还有……AED……AED呢!(自动体外除颤仪)”她又开始翻箱倒柜,最后从衣柜下面空格里扯出来,鼓作气拎到客厅,拿起玄关上钥匙,手放上门把又噔噔噔跑回卧室拿手机。
陆青时深吸口气,推开门,昏暗楼道里站着个高大身影,因为她推门动作往后退几步,恐惧瞬间蔓上心头,声尖叫在嗓子眼里滚几滚,即将脱口而出时候,顾衍之把捂住她嘴。
陆青时半夜被噩梦惊醒,脖子里圈毛毛汗,她按开灯从床上坐起来,薯条从她怀里跑走,床另侧没有人。
医生抿下唇角,拿起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半,冬天天亮得晚,外面还是漆黑片,她无意识滑动着屏幕,条消息闯入眼帘。
“本报快讯,锦杭线列车事故现场吊车起吊时突然坠落,数名消防人员受伤——”
她只看前半句,脑袋里嗡下,感觉浑身被浸在冷水里,气都喘不过来。
新闻发出时间是个小时前。
她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自从生病后,总是变得敏感、脆弱、又爱哭。
顾衍之明明比她小,却总是处处照顾着她,关心着她,考虑她感受,体谅她难处。
那丝丝愧疚与难以言说看见她
“是,回来”略带疲惫嗓音,温热呼吸吐在耳畔,手上还带着难闻泥土砂石机油味道。
陆青时悬着颗心落地,潮湿冰冷空气里她也悄悄湿润眼眶。
顾衍之见她冷静下来,上前步,把人推进家门,右手轻轻带上门,把冷空气隔绝在外。
屋里暖气很足,冷热交替之下她面罩上起层白雾,顾衍之摘下来,捋捋凌乱头发:“大晚上,你干嘛去?”
陆青时噎下,抱着急救箱手悄悄往后挪,总不可能说是以为你受伤所以跑去救你吧。
陆青时撑着额头冷静三秒,迅速掀开被子下床,边收拾东西边按免提给医院打电话。
值班人员接起来。
她语气里有丝不易觉察焦灼:“有受伤消防员送来吗?”
送到仁济医科大伤员都会详细记录在案,他翻下:“没有,陆主任,只有几个普通伤员”
陆青时眉头并未松懈下来:“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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