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周末,有不少人都回家探亲,她特意挑这个日子来,草草收拾好自己几件东西后,就轻轻关上门。
却没想到,转过身来时候,走廊上还是站满年轻消防员们,他们穿着制服,戴着帽子,每个人都通红着眼眶,刺儿头站在最前面。
“全体都有,稍息,敬礼!”
齐刷刷举到太阳穴手,不少人绷紧身子,颤抖着嘴唇,顾衍之也是其中个,但她始终没有哭出来,背着迷彩背包,步步没有回头,离开她最热爱岗位和最可爱群人。
直走到楼梯拐角,她停下脚步,没有人跟下来,她用袖子快速擦下眼泪,用牙齿咬住手臂克制住脱口而出呜咽,短短几秒后,她收拾好情绪,迎着阳光,大踏步离去。
老人靠进座椅里,揉着眉头长叹口气:“那这样吧,放你长假,什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吧”
顾衍之微微湿润眼眶,又把手举到鬓边:“谢谢您!”
“来根?”刺儿头递给她根香烟。
两个人倚靠着栏杆吹风,顾衍之婉拒:“不,戒”。
青时闻不得烟味。
“去资料室看病例”她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会困就在那睡”
凌晨五点半,资料室空无人。
打开电脑还泛着蓝光,面前硬壳笔记本上写满密密麻麻字迹,于归再也支撑不住头栽下去。
“咣”地声,额头和坚硬桌子来个亲密接触,她揉着脑袋又弹起来,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清晨第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医生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眉眼柔和,唇角还挂着微笑,胳膊下压着是两份不同手术方案,微风吹起白色纸张角,隐约露出个“时”字。
“回家吃饭啦!”随着左邻右舍声吆喝,夕阳沉进地平线里,黄昏光线均匀地散下来,映照着地上积雪,围着秋千架玩耍孩子们四散开来。
秋千还在微微晃荡着,陆青时坐上去,汉堡乖巧地趴在主人腿边。
有人挡住半边阳光,地上投出轮廓分明剪影。
陆青时抬头,唇角自然而然弯起笑意:“你回来啦”。
她没上楼,眼就看见
他想想,也把烟塞回烟盒里。
过会儿,还是塞进她手里,连同打火机起。
“队长,拿着吧,这打火机是你在晋衔时候送,留着做个念想,哪天要是心里不痛快抽根烟也能缓解下,别什都堆在心里自己扛着”
他目光落到楼下,列队操练新兵们,穿着半袖蓝色制服,吆喝声震天,冬去春来,那张张稚嫩脸终究会成为他,成为顾衍之。
顾衍之捏着这个打火机,微微红眼眶,她想说很多话,千言万语最终化成句“谢谢”。
“决定吗?”面前坐着老人穿着火焰蓝制服,肩上两道横杠,缀着四颗六角星花,略有些惋惜地开口。
“你是优秀人才,又多次立功,组织里……”
顾衍之摇头,把手举到太阳穴边,敬个军礼:“意已决,请首长批准!”
面前桌上放着份辞呈,老人摘下眼镜:“告诉理由”。
顾衍之嘴唇嗫嚅两下,略有些难过神色,她手无力地垂下来:“想陪爱人走过人生最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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