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爸爸”小孩子长长睫毛敛下来,脸色有些过于苍白,皮肤上青色血管隐约可见。
“上次她说陪去公园,没有陪,上上次说带去游乐场也没有去,还有上上上次……都不想说,很想原谅她,可是你知道,这很难,爸爸”。
傅磊把小家伙抱进怀里:“那你恨她吗?”
小家伙咬着手指想想,半晌才摇头:“不恨”
“为什呀?”傅磊逗着他:“爸爸也经常说话不算数,你也不恨爸爸吗?”
乐乐凑过来,挤进镜头里,咬着叉子笑得开心:“也有话想对妈妈说……”
可是她这个主人公却要中途退场,陆青时挂掉电话,脸歉疚:“抱歉,急诊抢救病人……”
傅磊送她到门口,替她穿上外套:“要不要也……”
陆青时扶着门框穿鞋:“不用,你在家陪乐乐吧”。
她冲乐乐招手,小孩子明显有点闹脾气,她笑笑,又喊两声,这才不情不愿过来。
录从乐乐出生到病逝前最后段时间,往事好似浮现在眼前。
刚出生时皱巴巴乐乐,第次吃奶乐乐,在他头顶尿尿乐乐,在陆青时怀里撒娇乐乐……
那生动那鲜活,个医生却用摄影师方式全部记录下来。
整整大本保存完好照片,最后页是张全家福,陆青时站在中间,举着蛋糕,怀里是儿子,旁边站着是傅磊,家三口脸上都有幸福微笑。
顾衍之看着看着,五味陈杂,她觉得傅磊并非没有爱过陆青时,就像她说那样,两个志同道合人,在漫长人生之旅中逐渐走向不同方向。
小男孩抱住他脖子,吧唧亲口:“不恨,因为妈妈说过,每个完整家庭都是颗星星,有人死去,这颗星星就会缺少个角,爸爸妈妈都是医生,你们做,就是让这颗星星变完整,就像们家三口样”。
男人微微红眼眶,亲亲自家宝贝儿子侧脸:“呐,那们来录生日祝福视频吧!等妈妈回来给她个惊喜,她定会很开心”。
“好~”小小脸凑到镜头前,乐乐笑着,脸上还有小小羞涩,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极。
“妈妈,虽然你老是不能陪,还说话不算话,还总给吃很多很多特别特别苦药,讨厌死你啦!!!”
“不过……”孩子又笑
“妈妈爱病人,都不爱”。
陆青时揉揉他脑袋:“没有事,原谅,乐乐,妈妈最爱永远是你”。
那扇门关上以后,她以为这件事永远没有后续,可是故事还在继续。
摄像头红灯还在亮着,乐乐坐在沙发上玩玩具,傅磊看他有些落寞样子,凑过去。
“乐乐,不要怪妈妈……她很快就回来”。
命运神奇就神奇在,未来永远无法预知,但切又好似冥冥之中皆有安排。
“啪嗒——”滴水溅在她脸上。
时光倒流回去,她想起那天事。
是她生日,也是乐乐查出来患有罕见病第三个年头,那天她从ICU里把儿子接回家,傅磊早就在家等着,他们起做饭,起吹蜡烛,起切蛋糕。
傅磊架起三脚架,打开摄像机,轻咳两声录下切,也录下自己对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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