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胡乱用手背抹抹眼角,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捞出来:“哎,好!”。
室冷冷清清,上次来那两只撒欢宠物也不见,连狗窝猫爬架都收起来。
“那两只……”老人皱下眉,叫不上名字。
“汉堡和薯条,还在宠物店,没接回来”。
顾衍之回答,替他轻轻阖上门,也把夕阳光线隔绝在外。
过会儿,洗衣机声音夹杂着水流声响起来,可要是仔细听话,还有种压抑到极致声音。
是惊,那丁点儿喜悦迅速被浇灭。
“先送ICU看能不能醒过来吧……”
顾衍之浑浑噩噩跟着她走,眼泪止不住掉,不管怎样,有丁点儿希望她都会继续坚持。
术后三天,陆青时没有醒,ICU下第张病危通知书,陆旭成也从北京赶过来,顾衍之去接他。
老少前后走着,顾衍之沉默而隐忍,陆旭成几次想开口,看见她侧脸又住嘴。
陆旭成坐会儿没拄拐杖,扶着墙慢慢挪出门,透过虚掩洗手间门,可以看见那个人扶着洗衣机咬紧下唇,眼泪大滴大滴砸下来,和洗衣机轰隆声音交织在起。
她以为这样别人就听不见吗?
陆旭成想会儿,还是没出声打扰,在客厅中央站有几分钟,室安安静静,只有洗衣机声音,和她压抑哭声。
陆旭成又慢慢挪回房间,过约摸有十来分钟,洗衣机声音停。
他这才隔着门喊:“茶几上有买苹果,你洗个吃吧!”
去医院看过青时之后,老人准备回酒店住宿,顾衍之从角落里起身,几个月不见,她脸上再没有初见时那种意气风发,仿佛青时痛都加诸在她身上,年轻人背佝偻下去,脸色憔悴。
“回家住吧,还空着间房”。
老人怔,她又苦笑下,接着说:“您是青时唯亲人”。
也是唯能知悉她痛苦人。
于是向来针锋相对两个人竟罕见地同处在个屋檐下,顾衍之收拾好客房,抱着换下来床单被罩出门:“您将就下,家里有段日子没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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