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常念坐在书桌前看书写作业，揉
揉眼睛，回过头去，外婆已经睡着，针线还拿在手上。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针线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放到桌上，又回头看
眼外婆，确认睡着，这才从兜里把那封介绍信掏出来，还好她随身带着，没有放在书包里。
简常念把纸张
折痕抚平，每个字都认认真真地又看遍，咬咬牙，准备撕碎它时候，终究是有些不忍。
她轻叹口气，复又折起来，把介绍信连同她刚刚萌芽梦想起关进暗无天日专业书里。
“多亏外婆
才能长这
大呀，而且技校怎啦，别人还在念书，就能挣钱啦！”
“多读点书总归是没错，像你妈妈样……”老人说到这里，又似想起什似，猛地顿下，转话头，爱怜地摸摸她脑袋。
“等外婆能下地走路，就再去镇上找份工作，给人家缝补浆洗衣服，打扫卫生都行，小念长大，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吃饱穿暖就行，往后啊，用钱地方多是，外婆给你攒点是点儿。”
简常念摇摇头，她已经想很清楚。
“外婆，已经不是小孩子，从这周起，你不用再给那多生活费，周末不回家，去找份兼职，也能赚点儿钱。”
再气出个什好歹，连忙跪下来扒住外婆膝盖，眼里泛起泪花。
“外婆，对不起，你别生气，不是故意，下次不敢，不敢。”
到底是从小直养大，就如同她心疼外婆般，外婆疼她只会更多。
老人看她半晌，浑浊眼睛里满是泪光，突然伸出手。
简常念下意识闭眼，泪就涌出来。
她生怕外婆不同意，连珠炮般地说完，甚至还扯个善意谎。
“外婆，您可别拦，这来对是种锻炼，早晚要出社会工作，二来兼职都找好。”
所幸外婆对她话向来是深信不疑，也没多问，否则她可没周沐那好口才能把假说成真，编得天花乱坠。
乡间夜晚安详而静谧，除虫鸣声外偶尔只听见几声狗叫。
卧室灯泡都有些年成，本来就不明亮，又蒙厚厚层灰便愈发昏黄些。
外婆却只是轻轻摸摸她脸蛋，替她揩去泪水，简常念顺势把脸埋在外婆掌心里，趴在她膝盖上。
老人摸着她脑袋，嗓音有些哽咽。
她知道，小念是个好孩子，因为家里很穷，所以自从她懂事起，直都很节俭，分厘都舍不得乱花，怎会去撕书呢。
“小念啊，外婆……对不住你，要是外婆再有本事点，你就能去念高中……”
简常念吸吸鼻子，只抱住外婆，没抬头，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轻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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