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安嗓音里这才冒出丝笑意。
“住院呢,确实没看。”
“你呢,身体好点吗?真行啊你,阑尾炎还强撑着打完比赛,严教练怎没把你骂个狗血淋头啊。”
“骂,怎没骂,差点就要开除,不过呢
“对不起,您所拨打电话已关机。”
……
程真挂电话,嘀咕着:“奇怪,又不是工作日,干嘛关机啊。”
不过他向来大大咧咧惯,也没深想,只当他是又在加班或者开会呢。
程真换好衣服,关上柜门,正准备往出去走时候,又个电话打进来。
严新远回过神来,还好他来之前问财务要乔语初工资卡号,给人递张纸条过去。
“不取,汇钱,汇四万到这个卡上。”
***
在谢拾安住院时候,全国游泳锦标赛也落下帷幕,程真共参与两个比赛项目,男子400米自由泳和4×200米接力,均获得金牌。
少年志得意满,站上最高领奖台,赢得全场观众欢呼。
“四十万左右吧,还没算上化疗费用。”
“那要是加上化疗呢?”
“个疗程得四万块吧,医保能报部分。”
陈主任怕他灰心,又道。
“不过要是手术效果好,癌细胞没扩散话,也就用不着化疗。”
乔语初不是不想接电话,而是心力交瘁,根本顾不上去看手机,再加上这些天里受害者家属那边也在不停换着号码打电话骚扰她,索性就直接关机,图个清净。
严新远再三拨打,得到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用户已关机”回答。
老人想想,还是拿着存折和身份证跑到医院附近家银行里。
“麻烦帮查下,里面还有多少钱?”
柜员回答他。
他看见来电显示,唇角就浮起笑容。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啊,你居然能想起主动给打电话啊。”
谢拾安声音听上去本正经。
“别贫,比赛打完没有?”
“打完啦,你没看新闻啊,大爷还破全国记录呢!”
他在这鲜花和掌声里,却没有看见答应他要来观赛爸爸,程真还是有些许失落,下台,就躲到更衣室里,给他打个电话。
他准备肚子埋怨他话,什言而无信啦,大骗子啦,以后再也不理他,除非他带自己和妈妈出去长途旅行就原谅他之类。
然而,等许久,手机里始终传来冰冷机械背景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电话已关机。”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他和梁教练也曾彻夜长谈。
他意思是,这个病太难治,治疗花费又高,还不如就听天由命。
梁教练指着他鼻子骂:“老严,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四十万,男子汉大丈夫大不就是把牙咬,膝盖弯,去打工,去借钱,咱们滨海省队这多人,还怕给你凑不齐这笔钱吗?!”
柜员催促。
“您还取不取?”
“共是四万三千八百块。”
这些就是他仅剩积蓄。
严新远想起在江城市住院时候,曾跟陈主任对话。
“医生,万要是癌症话,做手术得花多少钱啊?”
陈主任大致给他说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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