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倒没有继续欺负他,只弯起双眼笑笑,收回自己手。
侧边印着法研所名称白色箱型车,安静地行驶在黎明前空旷街道上。
江晓原乖乖地坐会儿,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两只鼓鼓囊囊散发着异臭麻布袋子,感觉它们存在感爆棚,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老板啊……”
他闷闷地说道:“你觉得,那里面……到底装多少个人啊?”
等他们带着满满两大箱子物证和取样回去时候,两袋尸块都已经装到车上,那股腐臭味把司机齁得直反胃,在车里待不住,正苦闷地蹲在路边根接根地抽着烟。
“行,们这就走吧。”
司机看到法医们出来,耷拉着眉毛,掐灭烟头,准备去开车。
柳弈瞅着他实在可怜,从箱子里摸出薄荷膏,让司机先在鼻子下抹点,好歹挡挡臭味,再去开车。
“觉得,嗅觉已经被熏到麻木,闻着都没觉得有多臭。”
跟在自家老板身后江晓原闻言,脸色下子就白。
他想到回去以后还要把这两大袋子零零碎碎腐肉拼成人形,就觉得无比绝望。
江晓原简直可以预见,等他拼死拼活干完这些活儿,终于可以下班回家时候,就要顶着满身根本无法洗去尸臭味去坐地铁,边“香”飘百里,边忍受周遭所有人鄙夷和厌恶目光。
“搞不好在闸口就要被拦下来……”
江晓原苦着脸,第百八十遍后悔自己干嘛要当个法医。
柳弈带着人赶到现场时候,闻到那股浓烈恶臭,也感到有些惊讶。
而当他在看到厂房房间里那张快要被血液完全染红木工锯子床,以及房间里大片大片几乎无法分辨出边界血迹以后,惊讶变成震惊。
“啧,太凶残!”
柳弈咂下舌,“如果在这个房间里都是人血话,就这铺天盖地血迹,就算把个大活人全放干,也不可能到这个出血量。”
以柳弈经验,就算还没做出血量评估,光看血痕面积,也能很快得出结论来,“所以,到底是死几个?”
柳弈转头看向江晓原——小伙儿脸色苍白
江晓原坐在车上,眼神呆滞,表情木然。
“行,别抱怨。”
柳弈摘掉手套,怜爱地摸摸自己这位备受煎熬弟子,心中默默感叹,这娃儿还是太年轻,“等你回去将他们拼好,就什都习惯。”
“呕!”
江晓原干呕声,差点就要吐,“老板,求你别说!”
“行,把这两袋子都打包回去吧。”
柳弈将袋口解开麻绳系上,然后视线在房间里扫圈,“还有这满屋子血迹,全都要取样和拍照。”
…………
……
法医们在厂房里忙活到几近天明,现场勘查才终于告段落。
“不知道。”
个刑警很老实地回答,然后伸手指指门边靠墙处搁着两只编织袋,“都在那里面,们只打开来看眼,其他东西都没乱动。”
柳弈上前去,看到其中只袋子敞着口子,里面露出堆腐败肉块,因为切割得太碎缘故,乍看上去,确实不好分辨到底是属于几个人尸块。
“先带走吧。”
柳弈指指那两袋东西,“们回去再拼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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