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坐在抽水马桶盖子上，
边拖延时间，边思考人生。
林郁清觉得自己应该想
很多，但其实他
大脑这会儿已经因为在太短时间里面，接触到太过庞大信息量，而直接宕机。
所以他只是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吸顶灯，默默地、默默地看很久。
连日来睡眠不足疲劳，连带情绪大起大落虚脱感，好像层薄纱样将他笼罩起来，层层包裹。
他眼皮渐渐地越垂越低，最后竟然背靠水箱，脑袋抵在毛巾架上，直接睡死过去。
喝完冷饮以后，林郁清觉得刚刚做过根管预处理牙根好歹好受些。
但不知为什
，虽然折磨他好多天牙疼缓解许多，可他心头半点没觉得轻松，反而有种莫名酸涩涌上心头，连眼眶也开始发热。
接着柳弈和戚山雨就看到小林同志莫名其妙地开始哭起来，边哭，还边往嘴里猛塞小云吞，吃得唏里呼噜，好像根本不用咀嚼就直往下咽。
碗云吞吃完，他又言不发地再添碗，然后再次用风卷残云般速度，将碗中食物连带汤汁全都扫而光。
吃完以后，小林警官用手背狠狠抹把脸上眼泪鼻涕和嘴边油渍，抬起张脏兮兮脸蛋，问道：“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不是个直男吗？为什就跟柳法医同居呢？
……他们俩如果真是恋人话，那
不就没希望吗？
……
就在林郁清还在混乱地琢磨着这些事情时候，戚山雨已经做好晚饭，端到餐桌上。
考虑到家里客人还在被龋齿折腾得欲仙欲死，连啃个排骨都能疼到挠桌板，戚山雨很贴心地做顿不怎需要用到牙齿荠菜小云吞。
同时间，外头柳弈和戚山雨，等足有十五分钟，依然没见林郁清出来，实在忍不住，双双站起，过去查看。
他们发现洗手间门只是虚掩着，没有关紧。
从指宽门缝里，两人看到小林警官正坐在马桶盖上，也不知是晕还是睡，闭着眼睛人事不省。
柳弈生怕林郁清有个什他们不知道食物过敏之类毛病，吃顿小云吞都能
柳弈看他这样子实在有点惨，连忙给他指洗手间方向。
林郁清毫不犹豫地头冲进洗手间里。
柳弈他们家洗手间收拾得很干净，连墙砖都擦拭得闪闪发光。
林郁清匆匆用水洗把脸，好歹止住眼泪。
但他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两眼又红又肿，鼻头湿润，头发凌乱，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只觉得喉头发苦，心中酸涩更浓，不知道自己等会儿到底应该如何去面对外面那个两人。
薄到透明云吞皮里包着团直径不到两厘米荠菜肉末馅儿，煮熟以后，像只只散着裙摆小元宝似地浮在清汤上，吃到嘴里，不用怎咀嚼就能咽下去，实在是很方便牙疼病人食用东西。
林郁清用调羹舀起个小云吞，囫囵塞进嘴里，立刻被烫得“嘶嘶”地猛抽气。
然而即便被馅料里汤汁烫得舌尖发麻，他也依然没舍得将云吞吐出来，边两眼泛泪，边梗着脖子咽下去，然后又去舀碗里下只云吞。
“慢点、慢点。”
柳弈体贴地递过去罐无糖冰茶，让他喝口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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