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两个人
张被子撑起
空间很小，透气性也差，他们说
这
会儿话，里面空气已经所剩不多。
嬴兰憋得脸颊发红，气喘吁吁，但她眼神很亮，是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病态明亮。
“很高很高地方，有几十层楼那高……
看到她掉下来……从高塔上掉下来……
大约是很久没有人有耐心听她说那多话，嬴兰时间表现得颇为亢奋，语速越来越快，吐字也越来越含混。
柳弈听得很艰难。
他要全神贯注地留意她每个字，才能勉勉强强听明白她说什。
“嬴川他，杀你妈妈？”
在嬴兰停顿时候，柳弈抓住机会，再向她确认遍。
他靠近姑娘，轻声问道：“是谁在监视你？”
“‘他们’啊……”
嬴兰双手扯住被单，将那些漏光缝隙扯得更严密些，“是哥派来，是哥派来监视！”
柳弈眼神闪烁下，“嬴川吗？”
嬴兰用力地点头。
精神分裂症患者常常会伴有各种妄想症,用生病大脑给自己构造出个常人难以想象扭曲世界，再把自己困在其中。
比如他们会觉得自己学识渊博、腰缠万贯、无所不能,足以比肩爱因斯坦和比尔盖茨；或者受到监视,有某种不明力量控制自己；或者自己曾经犯下过某些死有余辜大罪，应该受到严厉惩罚；还有人会觉得自己身患绝症，全身内脏腐烂、血液凝固；又或是某位异性钟情于自己,而伴侣则早就已经背叛自己，有个日夜幽会情人。
除这些常见幻想之外，还有禁闭妄想、被窃妄想、变兽幻想、贫困妄想等等……
他们症状千奇百怪，难以名状，而且常常可能同时存在不止种妄想症状,使得病情更加复杂难言。
就在他们两人刚才短短几句对话之中，柳弈已经看出,嬴兰有强烈被洞悉感。
“是亲眼看到!”
姑娘紧张地抓住柳弈袖子，“妈妈从窗户摔下来，然后她就被哥哥和爸爸弄走……”
“她是从多高地方摔下来？”
柳弈问道：“几层楼高度？”
嬴兰抬起手，在被窝里比个远距离手势。
“他为什要派人来监视你？”
柳弈又继续问道。
“哥他怕。”
嬴兰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知道他秘密，所以他怕，他想杀……就像他杀妈妈那样……但是不会让他成功，不怕他……能保护自己，在这里很安全……”
她觉得自己内心所思所想事情,未经过言语或者文字表达，就能被别人所得悉，这是很典型精神分裂症特征。
这类病人，他们不定能够清楚地向其他人描述自己思想到底是如何被人洞悉,但他们对此深信不疑，而且会有自己套逻辑,如何被监视、如何泄露心声,又如何逃避他人耳目等等。
就像现在这样，嬴兰撑起床薄薄毯子，这就是她“安全区”,她觉得这个地方能够让她避开不知名者监视和窃听。
柳弈想要和嬴兰沟通，当然要顺着她意思说话，于是他把自己蜷起来，让小小单人被尽量能够将他们上半身完全裹住。
“你说‘他们’，是指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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