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啊,咱们是工地不是慈善基地,给你钱已经是老板看起你——”工头趾高气扬,见他迟迟不接,径直把钱甩在他脸上。
李洋扑上去,抄起旁放着榔头就狠狠砸向他脑袋,直到头盔碎,工头逐渐没动静。
李洋把榔头扔,拿衣服擦着地,匆匆跑回家,抱起孩子开始下场逃亡。
就这,从小河村到五里镇,再到庆安县,后来又陆陆续续去许多地方。
余鲸跟着他已经两年,到咿呀学语年纪。
他个没文化没学历又被注销身份证人,带着个嗷嗷待哺幼童已是力不从心,又怎再兼顾个已到晚年浑身是病老人呢。
这世上,多是阴差阳错和有心无力。
不是没有想过找份正儿八经能糊口工作。
“学历?”
“大学……”对面招聘人眸中亮。
包括村口那个喜欢他姑娘,于是他就杀她。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只是想给她点颜色瞧瞧,谁知道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没呼吸。
李洋失魂落魄,跑两步,却还是倒回来扒拉着她身上有没有什值钱东西。
随后跑去余新叶家,早已人去楼空,拆迁人把他赶出来。
“神经病吧?!哪来疯子,滚!”
有时间去看看……看看余姨……她年纪大……腿脚不方便……你帮哥……帮哥照顾着点儿……”
李洋连连点头,泪就落下来。
余新叶手摸到他们前几天用来挖土镰刀,李海虽然走,却还是给他们留下工具。
他抓在手里笑笑,攥进自己掌心里,猛地往回勾手,血流如注。
李洋扑上去,替他捂着伤口:“哥!哥!”
李洋靠捡垃圾为生,某天夜里回家,余鲸开始吐奶,他抱着孩子去医院。
医生告诉他说:“估计是先天性肾病,治不好,做个心理准备吧。”
出
李洋低下头:“退学。”
“滚滚滚。”
工地上。
“就那小子,上工还他妈背着个小孩,天天地也干不多少活,还得多长张嘴吃饭。”
到晚上,他就被辞退,捏着只有谈好半微薄薪水,还不够他买罐奶粉。
他是从余家背后垃圾堆里捡到余鲸,襁褓破烂不堪,婴儿脸色青白,已经奄奄息。
李洋把从那个女孩身上搜刮出来点钱全部拿来买奶粉,坐在桥洞底下拿垃圾堆里捡来奶瓶点点喂她喝着。
从那天起就开始他和余鲸二十年如日漂泊。
后来,他也曾带余鲸去找过余姨,老人接连遭受打击,早已是风烛残年,躺在床上不住咳嗽着,破旧小茅屋四处漏风,摇摇欲坠。
李洋把抢来钱放在廊下,抱着孩子离开小河村。
余新叶面色惨白,勉强笑笑:“别浪费……快喝吧。”
那段黑暗日子后来李洋已经逐渐模糊回忆,可是他始终记得个词:茹毛饮血。
他不记得在里面究竟待多久,饥寒交迫,本能促使他去吸余新叶血,开始还是热,后来逐渐就凉,再后来他尸体就臭。
而李洋也终于人不人鬼不鬼地爬出去,变得面目全非。
那些淳朴村民连口水都舍不得施舍给他,见他就跑:“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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