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南摇头,收伞,推开自己家破旧木门。
“习惯。”
她脸上并没有什难过委屈或悲伤神情,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般寻常,转头叫妈妈时候语气又多几分轻快活泼。
她是真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妈,回来。”
也许是因为药物缘故,陈妈妈睡得很沉,她就这样看着看着,难免想起十多年前第次去陈家情形。
两个人同撑把破破烂烂雨伞,跑过泥泞小道。
有不怀好意邻居小孩在身后指指点点。
“哟,那不是杀人犯家小孩吗?还好意思回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别看学习好,说不定也是焉里坏呢,你可不许跟她玩啊!”
林厌看着她花白发心里颤:“开门吧,进去看看她。”
院长犹豫:“小姐,太危险——”
毕竟是个精神病人。
“开门。”不容置喙语气。
院长头皮麻,只好拿着钥匙把门给人打开。
泰安精神病院。
“人睡吗?”林厌透过铁门上方空隙往里望去,只见陈阿姨侧身躺在床上,床旁放着输液架,上面瓶子已经空半。
院长跟在她身边,毕恭毕敬:“吃过药就睡,小姐。”
“她肯主动服药?”
医生苦笑:“们把药捣碎混在饭里喂给她,不然也是不肯吃。”
陈妈妈正在炒菜,煤炉子放在窗口旁边,
“就是就是,走走走,别看,回家吃饭,让人家听见会回头给你刀,哭都没地儿哭去。”
林厌要往雨里跑。
陈初南把拽住她袖子:“林厌,你干嘛去?!”
“你就让他们这说你?”少年林厌自有副初生牛犊不怕虎侠义心肠,往常她和陈初南不熟,但她现在腰上还系着人家衣服,自然不好意思再袖手旁观。
她向来是恩怨分明,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林厌走进去,却又突然想起什似,从挎包里取出根试管递给他。
“找个人做检验,就在咱们自己实验室做,最迟三天之内,要看到检验报告。”
院长双手接过来:“是,小姐。”
院长走后把钥匙留给她。
精神病患者病房里连把椅子都没有,林厌在床边蹲下来,打量着她沟壑遍布脸,替她把黏在侧脸上白发梳理到耳后去。
林厌眉间笼罩层忧色:“她还有康复机会吗?”
院长四十开外,没跟着她之前也是国内某三甲大型公立医院精神科主任,摇摇头道:“基本很渺茫,已经这个年纪,只能说是延缓病情,减少复发。”
林厌自己也算是半个医生,七年前托人在国内找到她时候比现在疯还厉害,缩在桥洞底下,别说分出男女,连人形都看不出来。
这七年来她用尽切医疗办法,常规,非常规,物理,心理,各种前沿药物,尖端科技,陈阿姨也只能恢复到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状态,还远远达不到精神病人康复出院指征,而随着年龄逐渐增长,各种并发症也随之而来,高血压、心脏病、贫血、胃溃疡等等。
她年轻时为找初南吃太多苦,在年老后身体就日渐垮塌下去,只有衰老,是人类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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