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吧。”
林厌听见声音,微偏过头,唇角露出丝笑意看着她。
警官站在翻好土地里,穿着件半旧迷彩短袖,下摆扎进同款作战裤里,削肩窄腰,身高腿长,脖子上还挂着条白毛巾,阳光洒在她身
宋余杭勉强撑起笑容:“您再等等,再过阵子,看能不能向上面申请,让您去看看他。”
老人眸中喜,浑浊目光顿时有神采,把她们送到门外,还像往常那样热情地招呼她。
“哎,好,好,余杭啊,下次再带着你朋友过来玩啊,那时候估计老赵也回来,他还藏瓶五粮液,说要跟你块喝,师母再给你做些好吃。”
***
从省城回来后,两个人过很长段时间安生日子,宋余杭赋闲在家,林厌也不想再去上班,甚至有段时间频繁做噩梦,个从前并不恐惧任何血腥尸体人,现在光是看见电视机上恐怖画面都会浑身发抖,生理性厌恶。
宋余杭捏紧这报告单:“什时候查出来?为什不告诉?”
老人没抬头,又为赵俊峰收拾几件贴身穿衣物。
“嗐,那都多久前事,你还在上学时候就有,告诉你也是多个人操心。”
宋余杭眼底迅速涌起大片雾气。
后面她又絮絮叨叨说些什,她再也没能听清。
审查完,还是带几件毛衣吧。”
“还有这,单位发大衣,都给他洗得干干净净。”
宋余杭留意到袖口几枚纽扣颜色不太样,应该是掉老人又重新缝上去。
她心里酸:“师母,找个大袋子,都给装起来吧。”
“哎,好,好,在那衣柜下面抽屉里,你瞅瞅有没有什编织袋。”
林又元和林舸死前那幕,总是在她眼前循环播放着。
医生说她这样情况只能好好养着,避免外界刺激。冯建国把青山别墅钥匙还给她,那里远离市中心,清净,又保留两个人太多回忆,于是宋余杭便带着人搬过去。
秋天阳光温和且不刺眼,温度也适宜,林厌搬把躺椅坐在庭院里晒太阳。
宋余杭在收拾苗圃里植物,抹抹额上汗珠,指着片空地道。
“林厌,这里种些什啊?”
行人收拾好东西,宋余杭执意带她去外面吃顿饭,老人不肯。
“就在这,哪也不去,万他回来,得有个人给他开门。”
末,老人家又握住她手,追问。
“余杭啊,你能不能告诉,他究竟犯什事儿,怎审查这久啊?”
她至今还不知道,赵俊峰已被批捕消息,已经算是组织上对他网开面。
老人说着,腾不出手来。
宋余杭便走过去帮她翻找,编织袋没找到,却找到大堆病历、医学影像资料、各式各样药瓶、胰岛素笔,塞满满抽屉。
林厌抱臂倚在门边,看着她拿出张检验报告哆嗦着嘴唇:“师娘,这是……”
林厌把目光转向老人,神色有些怜悯又有些说不出意味。
老人倒是没怎放在心上,继续为赵俊峰收拾着衣服:“嗐,糖尿病呗,得几十年,医生说原本活不这多年,但老赵不信,非要拉着全国各个医院跑,还要打那个胰岛素针,针几百块钱呢,天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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