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访客不多,时渊惊醒不少东西。
八条腿鹿站在树冠上,半边身子完好,半边已成白骨;岩石露出巨口,大口咀嚼嘴中枯骨;偶然能听见蘑菇们在唱歌,白色伞菌唱着高音,褐色多孔菇声音低沉,但很快歌声就远去;树木背后总传来窸窸窣窣声音,时渊把光照过去,有时看到半透明猴子,有时是几尾人脸鱼,有时是棵枝干挂满眼球冷杉,与他对视之后,扭动树根迅速逃走。
他见到形形色色存在,夜晚森林比派对还热闹。
而它们都是远远看他眼,没有靠近。
他并不知道这些感染生物是致命,任何个都
时渊扭头,盯着水面中自己。
他皮肤在月下白得细腻,近乎透明,眼睛却是纯粹黑,几片黑鳞从右眼尾蔓延到鬓角。
脸上鳞片,头上尖锐、酷似恶魔双角,还有条黑色长尾。
他仔细看很久,困惑地蜷起尾巴,心想自己还挺像人类啊,不都是两只眼睛张嘴,还能直立行走,为什男人要这骂他。
时渊有些烦闷地叹口气,掬捧水洗脸,决定继续旅程。
只,两只,三只……
虫子们尾部有发光囊,闪耀瑰紫色光,成群飞起来时仿佛颗颗宝石在空中掠过,漂亮极。
虫卵破碎,那具尸体已经千疮百孔。
时渊很慢很慢地松开男人手,为他合上眼睛,捡起滚落旁手电筒。
虫子还在飞舞。这种感染生物名叫“紫光虫”,对人类有极强攻击性。
明月直照,林风凄凉。
男人趴在石头上,满身血,满身错落树影。他脸颊到脖颈全是半透明水泡,虫型黑影在其中游弋。他向前伸出手,努力开口:“你……你……”
时渊愣,把手电筒甩到旁边,扑上去握住他手。
男人手很冷,和死人样,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时渊俯下身,把耳朵贴近男人嘴唇,说:“你想讲什?在这里呢,在。”
男人发出“嗬嗬”声响。时渊听不清:“你说什?你想喝水还是要吃?,这里都有。”
他整理好斗篷,打着手电筒步入深林。
时渊已经这样流浪好几个月,没有目,没有方向,只有最模糊想法:他要去人多地方,他要找到人类聚集地,比如那种名叫城市坚固堡垒。
他要找人。
他是个小怪物,弄丢自己人类,满心只想把那人找回来。
树影斑驳,紫光虫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无声无息。它们光照亮周围。
可它们没有靠近时渊。
哪怕虫子飞舞得再疯狂,时渊周围两三米也空荡荡。
时渊没注意到这个,在原地又愣怔会,捡来石块,将那人尸体简单埋葬——五天前他偶然遇见这个男人,结伴同行阵,死亡却将他俩迅速分开。
他没觉得悲伤,只是有点难过。
旁边有溪流。
他把背包放下来,手忙脚乱地翻找,男人却猛地挺身抓住他手腕,死死瞪着他,满眼血丝目眦欲裂:“你骗……你也是个该死怪物……!”
声音戛然而止。
他睁着眼睛死。
时渊停下动作,坐在月光中,看着他。
男人脸上水泡个个开裂,幼虫带着新生翅膀,在风中尽情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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