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愣,压抑住激动,说:“要自己挑,要从左边数第三辆车。”
“行。”独眼龙说,“们给你装上水和食物。”
但他没有被欺骗愤怒,也不大害怕。
老何紧张又绝望,而时渊看向众人,看到独眼龙强忍怒火、王妤忧心、还有形形色色人或警觉或漠然脸。他隔雾看花般审度这诸多情绪,像是在看场电影,没有半分感同身受,只明白点:人类会说谎。
他们会救助同类,也会互相利用。
时渊不知道如果自己脑袋上挨枪,会不会死。他身躯很脆弱,在溪流里滑倒伤口到现在都没好,隐隐作痛。他尾巴也被迫举起来,不然可以邦邦敲老何脑袋。
作为深渊,他仅剩自保手段是感染。
她有自己原则。
就像是几天前,她说化验结果才是决定性证据,坚持给看起来重度感染时渊验血,现在她也没办法向个必死之人承诺他还有救。
见到她反应,老何什都明白,从喉咙深处逼出声绝望低吼,搭在扳机上手指不断抖动。
独眼龙骂句脏话,王妤上前几步,哀切说:“何虞,何虞你看着。还记得入伍时宣言吗,‘发誓,绝不主动对平民生命与人身施以,bao力,也不将平民作为人质’。们都对着联盟旗帜发誓过,时渊是你应该保护人啊,他是无辜。你放开时渊,来做你人质。”
“不,”老何沙哑说,“不,拒绝。”他紧盯着独眼龙,“给车、枪、食物和抑制剂。”
些是致命伤。王妤——王妤你看看伤口,告诉,还有没有救?”
他神情很古怪,恐惧、歇斯底里和突然燃起希望交错在起。
他上衣被掀起来。
但不是被他双手掀开,几条新生触手撑起衣衫,,bao露出伤口。
众人悚然惊,只见老何上下半身竟然是断开,而触手像是针线样,强行把他缝在起。感染吊住他命,让他苟延残喘,这样触手们才能获得更多养分。
——感染老何,就像是他杀死那些怪物样。
老何不想死,时渊也同样想活下去。
他还没找到他人类。
他感染速度会比子弹更快。
独眼龙等上级回复等很长时间,直到老何精神快崩溃,他才对下属扬扬下巴:“去准备辆车,把车钥匙给他。”
短暂僵持后,独眼龙说:“给点时间,要请示上级。”
他别过头去,拿起通讯终端低声说着什。
场面暂时僵住。
时渊看着围着他们人群。
他知道老何利用他。他是最好人选,在这整个驻扎地只有他会相信老何拙劣谎言。
老何说:“王妤,这样还有救吗?”
王妤瞳孔放大,死死盯着伤口。
独眼龙在旁边给她使眼色——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老何已经快被说服,只要王妤承认抑制剂有用,他就会放下武器。
短短十几秒过后王妤额前全是汗。难以形容她内心是如何天人交战,指甲都掐进掌心流血,而她无知无觉。
她退后半步,浑身都在颤抖,摇着头痛苦道:“、……时渊,对不起,……是医生,没有办法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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