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声音变调:“陆、陆上将……”他牙齿哒哒作响,“别别别杀!有个女儿,她才五岁!知道活不,
他倒退几步,却又像是见到鬼,看着时渊身后。
他浑身抖得跟筛糠样。
时渊还没反应过来,肩上就是重。
他被人搂进怀中。
这个怀抱很温暖,他能听到沉稳、有力心跳声。他努力扭过头去,这个角度看不见来者面容,只能看到他持枪手。
——那时,蜂王高速振翅,而时渊向它伸出双手。
老何就在队伍前端,他从没见到那平静神情和眼神。
时渊不嫌弃怪异外表,不惧怕怪物庞大身躯与致命尾针,他似乎不理解善与恶,美与丑,生与死,这些泾渭分明界线,对他而言如同无物。
不论时渊是单纯无知,还是真毫不畏惧……
那刻,他是温室中花,是象牙塔里隐者,是误入蛮荒神明。当他如此轻柔地伸手,抚上那丑恶面庞,怪物是他信徒,温顺地等待救赎。
缩下,回过头,看见少年柔软黑发——弯角,黑鳞,长尾,他外形像极传说中恶魔,可眼睛是那明亮。看着这样双眼睛,很少人能够说谎。
异样情绪划过心间,老何想起什,因疼痛而狰狞面孔柔软不少。
或许是分别在即,他选择坦诚。
他轻声说:“……是,孩子,很想家。女儿在城里,要回去看她。”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时渊脑袋,但最终还是没落下去,“孩子,对不起你,希望你能活下去。”
他突然噤声。
那双手修长且骨节分明,握住枪支时像是致命艺术品,枪口稳稳对准老何。
时渊不懂枪械。
他这两天看到很多人用枪,不知为何,无人能给他这样感觉——他知道,这双手只要扣下扳机,就定能击中他目标,不会有意外,就像是倦鸟终将归巢,烈日注定西沉那般绝对。
不,不止是枪。
这个人在这里等很久,他早就知道老何动向,知道他在此时此刻会出现在此地,也知道自己会射出这发子弹。
蜂王向时渊张开六足,想把他圈起来。
老何本以为那是捕食,可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个拥抱。
来自怪物拥抱。
此刻,时渊和彼时样伸出手,抚过老何堪称可怖脸,认真说:“希望你旅途平安。”他把手/枪递到老何手中,“对不起,救不你。但不需要这个。”
老何盯着他:“……原来如此,难怪啊,难怪你什也不怕,什也不在乎。这些荒原和森林都是你,都是你们。”他痛苦地晃晃头,沉默数秒,“已经没时间,、真要走,时渊,再见,虽然们永远不会相见。”
因为时渊伸出手,带着冰凉触感,抚上他脸颊——他脸上破皮,细小触手从里头钻出来,而他无知无觉。
脸上触感微凉,奇妙地缓解疼痛,老何晃神片刻,看见几条触手从他伤口伸出,爬向时渊。
他猛地惊,刚想退开,可触手轻柔地缠上时渊手指,仿佛依恋,又仿佛……敬畏和朝拜。
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打量少年:“你、你你……”
他忽然回想起初见时渊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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