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后台,众人互相祝贺,其乐融融。
程游文笑好阵,直夸自己剧本好,等他自卖自夸完,突然想起什:“说来奇怪,为什好像刚看见陆听寒。”
秦落落:“那是因为你没看错。”
程游文:?!
时渊深吸口气,念出台词:【雷奥先生,您今天想要来杯什?这里有最好私酿酒,保证您满意……】
他扮演着林莫。
他勤奋工作,攒下钱财准备远行,他与雷奥争执,他死在雷奥刀下。
刀尖没入胸口,他柔软地倒地,再也没有起来。灯光照在他脸庞上,柔和好似面纱。
台下片倒吸冷气声音,雷奥见自己杀人,惊慌失措,连夜逃出村子,从此开始隐姓埋名生。
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他该与感染生物同行,披着荒原星月,踏过每条林中小溪,或者化作深渊之底黑雾,继续做着漫长梦。
他怕人、怯场,领略不到舞台剧魅力。他来城市是为陆听寒,他站在舞台是出于对谢千明承诺,切都是阴差阳错。
可是、可是……
剧团和所有观众都在等着他说出第句台词。陆听寒也说,很期待他演出。
他要演好这出戏。
他作为主角是如何改变。
演到第幕后半段,是时渊登场时间。
他从后台走向舞台,走向明亮光中。等他在舞台上迈出第步,只觉得世界非常安静,安静到连根针掉落都能被听见,台下黑漆漆,有无数双眼正盯着他,审度着他,期待着他。
……太多人类!
他们都在看着他!
程游文脸色顿时凝重:“大家听说,他是来抓。这多年‘反陆听寒行动’终于惹毛他,可能要被他枪毙。如果出什事,你们要记得房间保险箱,密码在地毯下,里头全是还没发表剧本。”
时渊兴高采烈,根本没听见他们对话。
“枪毙个鬼,他是来看戏,来看时渊。”夏舫低声回答,“
第幕戏试演结束。
掌声响起,演员们走向前台。他们手牵着手向观众鞠躬。
时渊跟着鞠躬,直到这时候他才放心下来。
虽然称不上完美,但作为个怕人、第次登台演员来说,他已经做得很好,没让任何人失望。
再往台下看去,陆听寒依旧看着他,眼中带笑意。
时渊往台下看去。台下那黑,他还是眼就找到陆听寒。
陆听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程游文想要所有人知道他故事,秦落落想要全世界目光。时渊没有那伟大目标,他只想兑现承诺,也只想要陆听寒人看到他。
再勇敢点,或许就更能理解人类,看懂他们爱恨悲欢。
灯光明亮得晃眼,台下观众似鸦群。
时渊尾巴蜷缩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是他加快心跳声。他又走几步,脚下轻飘飘,每步都似乎要脚踏空。
恐人症来势汹汹,尽管时渊做很久心理建设,心还是下子悬起来。舞台灯火热热地灼烧着他,焚心烫骨,而那安静又像是透明潮水,铺天盖地把他淹没,几乎窒息。他仿佛个躲在树丛里怪物,突然被拽到阳光下,无处可藏。
——又或者说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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