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陆听寒从未想过,有日,会有人与他并肩远眺。
时渊踮着脚往远处望,想要看清北城区,浅浅光从能源塔下照来,让他面庞柔和又朦胧。
他在看远方,陆听寒在看他。
陆听寒微微垂眸:“苏老师总说,想做件事情就定会去做,这多年来都是这样:亲情缺位,纯粹友情也没有太多,但并不觉得这是问题。有点没骗你,童年经历对没有影响,确确实实不在乎那两人,他们对来说,只是生理上父母亲。直认为,不需要太多、与他人维系。”
他依旧是看着时渊,道:“可是你出现。”
时渊也看到风车。
风阳城位于高地风口处,常年呼呼作响风带动风车,不停转动,能源奔涌在每处角落。
大片大片风车分布在南城区宽阔地。白天,太阳能板反光与风车纯白交相辉映,待天边铺橙霞,太阳能板黯淡,唯有成百上千风车剪影,在黄昏中兀自转动。
“带你来这里也没特别意义。”陆听寒说,“只是突然想让你看看,以前看过景象。”
“喜欢这里,能看到很多东西。难怪你会喜欢呀。”时渊说,尾巴尖愉悦地摆动,“你总能带看到很多东西!”
降临,猩红信子嘶嘶作响,超高温与风浪结合,若无防护,再强壮战士也会在5分钟内失去意识。
风阳城是联盟能源枢纽,拥有最先进最完善发电、蓄电能力,末世之后,所有能源设施都经过重设计,能防备大部分怪物,然而“热飓风”依旧毁掉半个城市。
陆听寒站在天台栏杆处,指向远方:“那边就是北城区。”
时渊看去,只见条人工河贯穿城市,河边是水泵,河上是水车。它分割城市南北两区。
河对岸是片狰狞废墟,坍塌房屋、倾倒风车、破碎街道,几座能源塔只剩骨架,孤零零地指向天空。
“最开始觉得你眼熟,们肯定见过面
陆听寒:“你能喜欢就好。”
风车还在转,河流还在淌。小时候陆听寒站在这里眺望远方,他觉得城外实在太远,那些怪物和深渊,那些呼啸风声和巨大落日,还有那些生离死别,但是,他知道自己终有天会面对。
无数个深夜,他向远方伸手。
尚且稚嫩手掌掠过城市灯火,掠过风车与能源塔,轻而易举就遮蔽整片荒原,稍稍握拳,整个世界尽在手中。于是豪情壮志在心间燃烧,他世界很小,他要守住它。
为它生,为它战,为它死。
这废墟是连绵不断,是无边无际。
有些区域尚且完整,能想象出原本面貌,时渊甚至看到那种叫摩天轮游乐设施,而有些区域真什都没有,那片钢铁森林湮灭,如落叶归根。
“小时候经常来这里。”陆听寒说,“家里没有人,对来说,这里视野和新鲜空气更有吸引力。”
时渊问:“你也会站在这里吗?站在现在地方?”
“会。”陆听寒回答,“喜欢从这个角度看城市。每个早上所有太阳能板都朝向东方,它们反射光芒很亮,汇聚起像又片日出。正午它们就太刺眼,没有人会看它们。再等到黄昏它们就停止工作,只剩下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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