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听寒稍微恢复,后勤部安排各种滋补菜色。拾穗城沦陷后,食物资源极其有限,但病房里依旧充斥着排骨粥芝麻糊鸡蛋羹鸽子汤香气。
很多东西时渊从没见过。
陆听寒每次都问他:“你要尝尝吗?”
“不。”时渊说,“在医院食堂吃过,他们有很好吃白馒头。”
陆听寒喝口排骨汤,突然讲:“这个汤好像有点淡?你帮尝尝。”他把勺子递给时渊。
台广播在床头放着,就从没停过,播报每天战况。
傅修中将在风阳城,听从苏恩齐指挥,暂时接替陆听寒工作。自蛇王死后,岩蛇攻势大不如之前,深渊躁动也慢慢平息。
切向好。
这次,城市挺过来。
苏恩齐忙于指挥,没办法亲自探病,和陆听寒打过视频通讯。
时渊恨不得25小时留在医院,于是,单人病房中多张床。那张床是护工摆,本来离陆听寒有段距离,但是出于某种神秘力量,它每天都会往陆听寒那边挪动点点,神不知鬼不觉,三天后两张床就并在起。
陆听寒仍需要充分休息,经常睡觉,每次醒来,床边必然有对黑色恶魔角,和个毛茸茸脑袋。
时渊探头:“你醒呀!”
“醒。”陆听寒说,摸摸时渊头。
时渊:“呼噜呼噜呼噜。”
听寒濒死、或者全然昏迷三天中,时渊都没有哭,现在陆听寒有意识,那些难过反而将他吞没。
他哭好会儿,听到耳边低哑声:“……怎哭呢?”
时渊猛地抬头,看到那双灰蓝色眼睛。
呼吸面罩上白雾出现又消退,陆听寒看着他:“别哭,不然以为你不高兴见到。”
这回时渊哭得更厉害,趴在床边,哭到尾巴都打结。陆听寒慢慢挪动右手,覆盖住时渊手。
时渊尝勺:“没有啊,觉得刚刚好!你怎会觉得淡呢?”
陆听寒说:“肯定是淡,你再尝尝,多喝几口尝尝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来回纠结到眉头和眼睛都皱起来:“你真是……”他又顿很久,长叹口气,“活着就好,没有什比活着更重要。战争事情你不要操心,安心养病,们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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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寒嘴上答应着。
战况广播继续听,军事报告照样看,睡觉,吃饭,撸时渊。
——吃饭也是个问题。
他呼噜会儿,又抱怨:“这次你真吓死——每天都好害怕。”
陆听寒说:“凑近点儿。”
时渊凑近,陆听寒亲亲他脸。时渊尾巴立刻摇曳如彩旗。
深渊是非常好哄种生物!
而作为个刚从死亡边缘挣脱病人,陆听寒除撸时渊、逗时渊、哄时渊之外,每天娱乐解压、陶冶情操兼放松方式是……听战况广播,看军事策略。
他说:“别哭,就在这里。”
他们十指交握。
之后日子,陆听寒以惊人速度康复。
他从ICU转入普通病房。病房在医院顶层,很大,安静,还有无数随叫随到专人陪护,称得上豪华。联盟上将值得切精力与体贴。
短短两天后,他就有精力解开时渊打结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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