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什?”
“有人……有人在叫。”
这不是时渊第次这讲。
去尔顿路上,他说过同样话。
陆听寒问:“是怎样声音?”
离开尔顿第24天,意外发生。
他们又到个古战场。百多年前,联盟与帝国在此交战,土地掩埋不知多少白骨与金属,多少黄粱梦。
也许是亡者太多,战士尸骨被深渊感染,又也许是其他原因,飞行器在前方监测到大量感染生物——它们藏在雷云深处,飘忽不定,仿佛群游荡幽灵。
陆听寒断定,贸然前行可能不安全。
于是飞行器悬停着。
几人轮流值班驾驶飞行器,天气阴沉沉,更冷,最适合睡觉。雨水寒冷从窗户渗进来,时渊在床上裹着被子,专心打理鳞片,打理着打理着就睡着。
陆听寒经常和主城通讯,或是戴上光脑,通过全息影像指挥。有时候他忙到很晚,时渊已经睡着,他轻手轻脚地上床,时渊总会带着暖意滚进他怀中。
德尔塔深渊直在躁动,影响范围越发大,他们速度很慢,好在不用再勘探其他城市。
时渊数独游戏做页又页,居然掌握诀窍,越来越熟练。
陆听寒在桌前看资料,时渊就在他身边写数独,偶尔研究下扑克牌,偶尔探头瞧陆听寒在看什。
临走之前,池咏歌给布鲁诺做最后次检查。
布鲁诺感染特征减少。
但,他毕竟只是个个体。还要更多样本,才能证明抑制剂安全性,以及它能否改变鼹鼠人生活——即便不能痊愈,也会更像“人”点。
这需要长时间研究、实验和观察,池咏歌没法留下来,时刻关注他状态。双方权衡之下,决定让布鲁诺跟着去联盟。
他们在清晨返程。
“也讲不上来。”时渊想想,“
这停就是近两天。他们身处古战场中央,狂涌黑云和怪物包围他们。更糟糕是,在乱流与惊雷中仪器受到影响,信号断断续续,不甚清晰。
他们怎也找不到离开路。
被迫停留第二日,时渊睡前被陆听寒撸个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突然坐起来。
“怎?”陆听寒低声问,“雷声太大?”
“不是。”时渊侧耳听,“你听不到吗?”
——每次都是与“深潜”有关资料。
时渊想起关教授说,联盟需要陆听寒去深渊之底。
那究竟有多危险,时渊想象不出来,就记得关教授擦擦老花镜,迟疑地告诉他,那很可能会是场有去无回旅途。
时渊支着脑袋,研究会那资料,弯弯绕绕文字和公式叫人眼花缭乱,他放弃。
陆听寒不和他提“深潜”,他也不主动问。夜晚他们相拥而眠,窗外雷雨阵阵,屋内暖和又温馨。
狄温带着鼹鼠人,把他们送到地面。飞行器起飞,时渊凑在窗前,看着鼹鼠人朝他们挥手道别。
“路平安!”他们说。
战争机器人“落日”屹立在雨中,身形高挺,这次不再为战争和杀戮,而是为守卫人类。飞行器掠过它身边,经过皇宫与先王殒身日出广场,还有帝国雄狮旗帜。
然后,尔顿带着位公主往事,隐没在飘扬风雨中。
回去路途总体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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