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鞠捧水扑在脸上,冷冰冰,分外清爽。
陆听寒站在他身边,说:“时渊,你往那边看。”
时渊看过去
它将头颅垂至地面。
陆听寒率先跳下来,回头向时渊伸出手。
时渊没有拉住陆听寒手。
他弯眼笑,张开双手纵身跃下——
陆听寒牢牢接住他。
时渊说:“哇!”
陆听寒同样伸手,缥缈雾绕在指间,留下微凉水汽。
他说:“很好看。”
巨蛇向前十余分钟,停下来。
“呼呼呼——”
也不知多久后,巨蛇放缓速度。
他们直朝着高处去,这片山脉雾气浓重,仿佛化不开牛奶。待巨蛇慢慢垂低头颅,两人浸没在迷雾中。
“小白,”时渊问它,“你要带们看什?”
陆听寒:“……”
他大概永远无法接受这个名字。
巨蛇路向前,山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学习驾驶飞行器时,陆听寒受过许多训练,高速与失重并不是大事情,更何况白蛇脑袋上很平稳。但……乘着巨蛇穿越山岭?他这辈子都没想到。
“快看!!”风声中,时渊扯着嗓子喊,“那里有条河!”
陆听寒也看到。
这是很远地方。深山老林,即便他也没来过这片,只见山谷之中有咆哮江河,泻千里,在悬崖峭壁上撞出雪白花。水性再好人落入其中也无法自保,此处自成天地,群鱼跳跃,只只千奇百怪,异变之鸟在风中盘旋,于石壁筑巢。
他们在雪见花中笑着拥抱,巨蛇昂头,游弋到不远处山中,盘踞在峰峦间歇息。
时渊和陆听寒手牵手走在山谷。
微光起伏,抬头向上看,石壁生几支乌黑树枝,淡粉花朵点缀其上。
他们还听到溪水声。
往前走段,清澈溪流出现在眼前。几只像小螃蟹怪物见到时渊,急匆匆跑掉。
又阵风。
这回风格外迅疾,席卷世界,时之间云雾回旋而起。它实在太浩大,仿佛神话中足以灭世飓风,却是温和且带花香。
两人齐抬头,看花瓣碎光乘着雾气,奔向穹顶。在这瞬间天晴,碧蓝色猝然闯入眼帘,山谷览无余,万花盛放似雪。
这是开在秘谷中雪见花海。
白蛇不懂美丑,那日时渊将花赠予它,它便知道这个小小神明喜爱花,翻山越岭带他过来。
“嘶嘶——”白蛇吐吐信子,算是回答。
不多时阵大风吹来,云雾翻涌,点点碎光在周身浮上来。
那是花瓣光辉。
纯白与淡粉色花交织,铺天盖地看不真切。
隔雾观花别有风情,若隐若现,真真假假。时渊看到串盛放花就在身边,忍不住伸手去摘,摸到才发觉是云,散在手中;而看似是大团白雾地方,凑近看,竟是大片摇曳花海。
更远处万壑千岩,数不尽生物在活动,或是行于阳光下,或是蛰居潜伏在阴影中,尖啸、长吼、窃窃私语……
他们猝不及防地闯入另个世界。
个只属于怪物世界。
人类看这里觉得可怖,但对于怪物来说,如此俯瞰群山万物,快意豪情。陆听寒侧过头看时渊,狂风吹乱少年黑发,他目不转睛地眺望远方,眼睛被阳光点亮。
陆听寒无声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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