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在这里……”
陆听寒快步上前拨开长草,终于看到躺在地上齐鸿。
齐鸿也被甩飞出驾驶舱,肩膀磕在块石头上,鲜血
陆听寒攥紧手电筒指节用力到发白,心慌乱地跳着。
在哪里?其他人都去哪儿?
……时渊呢?
主机身变形柜子里有纱布、绷带、几支抑制剂和抗生素,他把它们胡乱卷在起,揣进怀中。然后他翻过钢铁残骸,踩着长草和散落机械零件,高声呼唤。
“唔……”
发生什事?
他是怎活下来,其他人又在哪里?这里是深渊之底吗?
陆听寒浑身痛得厉害,几乎没办法思考,但他以惊人毅力稳定心神,向腰间摸去。幸好工具腰包还在,他摸到手电筒,打开后光束刺穿黑暗——
护卫舰残骸就在眼前。
他看到诸多仪器散落在地面,半个舰体敞开,,bao露出驾驶舱内部。他正是从里头被甩出来。
护卫舰径直坠落,时渊闭上眼睛。
切飞速向上逃逸,雪见花从破碎舰体涌出,在空中爆发条纯白痕迹。
世界灿烂,他听见万千孤单心跳,齐齐共鸣于华丽舞台,宇宙殿堂。
……
疼。
讲着什,神情兴奋,似乎是想要……带他回家。
时渊拒绝他——那时,还没有个人让他足够喜欢,喜欢到走入万千人潮中。
年幼陆听寒给他看城市照片,讲壮阔落日,绮丽天空,高低错落树林,巍峨绵延城墙。时渊至今记得陆听寒脸上那纯粹热爱,他明白,陆听寒是定要回城里。
他也是定要带他回家。
彼时,他们如现在般交握双手。
很轻很轻声低/吟。
陆听寒听到这微不可闻响动!他蓦地回头,向那个方向跑去。
脚下绿草越来越高,没过他腰部,那都是被1号深渊感染、带锯齿毒草。还好他作战服只破损点,足够抵御长草切割。
“你在哪里!”他喊道,“回答!”
“唔……”
陆听寒愣怔两秒,摇晃着起身,走到驾驶舱旁边。灯光向里照去,座位上有道黑黝黝人影。他奋力爬上去,只见柯正荣歪倒在座位上,早就失去呼吸。
陆听寒默不作声地站几秒钟,伸手,为他合上眼睛。
齐鸿和周茜座位都是空,断裂安全带垂在座位上,摇摇晃晃,时渊也不见踪影。
这不是个好兆头。通讯器和定位仪通通无法使用,陆听寒走在残骸间,次又次呼唤着他们名字。
他声音湮灭在黑暗中,无人应答。
钻心疼,头昏脑涨疼。
陆听寒手指动动,他皱着眉,努力收敛意识。数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
伸手不见五指,他下意识摸摸身下。
是坚实地面,略微潮湿泥土。
……他不在护卫舰上。
“家。”时渊说着这个陌生词,站在雪见花海,看向远方。
“是啊。”年幼陆听寒这样说,“不论发生什不论代价是什,都会回来找你——发誓。然后,们起回家。”
现实并没有被改变,但抹亮光揭示过去。
于是花瓣从盛放回到含苞,狂风倒着吹回来处,雨水逆流向天空。
于是孩子看到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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