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固然殷无执心中再多郁气,也还是撩袍跪下去。
但他跪很倔强。
腰杆笔直,下颌高抬,尽管没有面对姜悟,可周身每处线条都在诉说着他不屈。
齐瀚渺传膳进殿时候,殷无执还在跪着
殷无执条件反射地抓住他双臂,便听他叫:“疼。”
早间留紫痕已经变成乌青色,不碰还好,碰着就疼。
姜悟也是疼才想起来:“你待会儿要给朕好好擦药,再敢弄伤朕龙体,朕定扒你衣裳,说到做到。”
威胁起效用,殷无执放下去抓他腕子手,破罐子破摔般将他搬起来放到指定位置,然后立刻旋身走开——
“站住。”
殷无执:“……摔自负。”
“朕要是摔,就宣你爹进宫伺候。”
“你……”
“嗯?”姜悟偏头,分明是在挑衅,但眼珠却似琉璃,不见半分波动。
殷无执胸腔震动,霍地把拽掉昏君身上毯子,保暖措施褪去,姜悟不受控制地缩下脖子,他揣着手炉,看到殷无执渗人表情,嘴角微微弯。
丧批岂会自己走路:“你抱朕进去。”
殷无执:“?”
姜悟指着殷无执喝水那个桌子,旁边赫然放着个宽大软椅,是他来到这里之后专门寻人订做,可以把人完全包裹在里面,十分舒适。
他说:“你把朕抱那里去,朕要等吃饭。”
殷无执没动。
悄扭头看眼殷无执,被他眼神给冻得激灵,只能试探性地转移话题:“陛下您看,天都要黑透,您这肚里还未进食儿呢,是不是得先吩咐传膳?”
差点忘,做人还得吃东西。
“好吧。”姜悟摸摸肚子,道:“让殷爱卿过来。”
终究还是躲不过传话筒命运,齐瀚渺只能回头:“世子殿下?”
殷无执盯昏君几息,重重放下手中茶杯。
殷无执背对着他,肌肉无声地紧绷起来,仿佛受什奇耻大辱。
姜悟摸下殷无执方才用过杯子,尚有温度,他心中然,道:“方才朕喊冷时候,你直坐在这里。”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殷无执道:“陛下方才在喊齐瀚渺。”
好生无情。姜悟道:“跪下。”
殷无执眉头紧锁,对他显然有些无从下手,见状冷道:“笑什?”
“快抱。”
姜悟对他来说仿佛洪水猛兽般,殷无执强作镇定地伸出双手,忍着满心嫌恶,重重闭下眼睛,才克制地将手放在姜悟肩膀。
姜悟丢暖炉,顺势伸手圈住殷无执脖子。
他身上只穿件薄薄淡金内袍,布料是细绫,相当柔软贴身,刚刚被裹在毯子里,还隐隐带着些热度,下子贴在殷无执身上,触感有些过于亲密。
姜悟道:“你要是不听话,朕就把你衣裳扒,关铁笼子里去。”
殷无执道:“陛下是大姑娘?”
姜悟摇摇头。
讥讽没起任何作用,殷无执只能压着火气:“臣抱不动陛下。”
“那也得抱。”
齐瀚渺不敢多留:“奴才这就去传膳。”
得到姜悟允许,他立刻脚底抹油把空间留给两人。
殷无执又在居高临下看他。
姜悟没有在意他冒犯:“朕想进屋里去。”
殷无执侧身,给他让开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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