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喜欢这个龙袍,重得超出想象,除这具躯壳重量,还要加上龙袍重量,穿上这两个东西之后,丧批就像是被挤在两堵不断施加压力墙内,灵魂都被压得扁平。
但今日还好,不需要他费力气伸手蹬腿去对抗龙袍,有人操纵着他身体做好切,这隐隐有些接近丧批想要生活——
只是单纯地存在着。
虽然龙袍重量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但果然,没有反抗就没有痛苦,相比以往来说,只需要躺平被压感觉真是无与伦比美好。
殷无执重新捏开他下巴灌水进去,然后再给他合上,道:“漱口。”
丧批闭着眼睛咕噜噜,闭着眼睛吐出来,然后再闭着眼睛往后仰。
“这两日可以把地龙烧上。”殷无执接过帕子给他擦着脸,道:“天逐渐凉,帕子湿着上脸还好,待会儿陛下定是要打激灵。”
如他所言,热帕子沾湿脸时候确还蛮舒服,但擦拭过后遗留水汽接触到空气,微凉触感果然让丧批稍微精神些。
意识精神,但身体依旧没动。
过会儿又回身来,闷闷地给他掖好被角。
……睡不着。殷无执睁开眼睛看会儿床顶,想到丧批此前上朝时死相,神色若有所思。
直这副样子,定会遭人诟病。
有什办法可以骗过大家眼睛,让他看上去是活呢?
第二日,没有人喊姜悟起床,但他迷迷瞪瞪却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身体像人偶娃娃样被摆布着,有人捏开他下巴,朝他嘴里灌水,姜悟下意识吞下去。
往日面条人,睡着之后更是跟死物没有什区别。
仿佛任何人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包括但不限于把他手臂卸下来,脑袋拔下来,这种伤害性极大事情。
反正也不会受到反抗。
明明看上去是个无欲无求人,却又分外残忍冷漠,可以肆无忌惮欺凌个与他无冤无仇人。
……招你惹你啊。
丧批很快被收拾妥当,齐瀚渺命人抬来銮驾,殷无执则取过个小帕子给他盖住脸,然后把人抱起来。
齐瀚渺回身过来见到这幕:“殿下这是?”
“室内和室外有温差。”
如果姜悟脸在外面露着,定会被冻得激灵。
有人开始给他擦手,丧批才终于意识到,好像不是做梦。
他真,跳过被突兀吵醒步骤,润物细无声般被扶起来。
啊,幸福。
殷无执真是太上道。
手臂被人拿起,塞入宽大袖筒里,丧批意识到那是龙袍。
然后才听到齐瀚渺声音:“陛下,这是香茶,漱口。”
啊。
又梦到这幕。
以前睡正香突然被吵醒,丧批就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已经被伺候着起来并且去上朝,等到第二次清醒时候,才会猛地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
不过,今天没有听到有人喊他起床,怎会梦到这幕呢?
殷无执故意凑近他嘴唇,又陡然阵难堪。
昏君用这种方式羞辱他,他再以这种方式报复回去,跟昏君又有什区别?
明明这种事,应该只跟心上人做才对。
怎会有这样人,点羞耻心都没有。
殷无执抽回手臂,把他往里面推推,自顾自地拉过被子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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