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被风吹着,
姜悟看向殷无执,“小表弟。”
殷无执很寂静地看他会儿,再次转向外面,道:“听到雪落声音?”
“风。”
“风吹着雪,打在窗纸上声音。”
开始,姜悟确没有听到,直到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他才确确实实听到扑簌簌声音。
殷无执走出御书房,偏头听听里头动静,确定陈子琰没有跟来,这才快步行向寝宫。
这次,他刻意多留意番身边宫人,御书房可不是随便什人都能进,虽然折子不慎掉进缝隙不无可能,但被人刻意塞进去也不是不无可能,既然叫他察觉出端倪,日后便要谨慎行事。
姜悟对襄王求见之事无所知,殷无执站在他身后,双手抻着折子给他看,从外人看来,姜悟就像是被他环在怀里。
“此事不宜再拖,陛下明日便召见襄王罢。”
殷无执做出决断,却并未收起折子,他垂下睫毛看向姜悟脖子间绒绒围脖,又放轻声音:“好不好?”
殷无执指给他看,拧眉道:“此事有些奇怪,陛下不可能不愿见襄王,是何人故意把折子藏到这里?”
“也许是不慎掉进去。”
殷无执眸光漆黑,须臾失笑:“倒是过于紧张,应当是自己掉下去。”
陈子琰跟着道:“无碍,拿给陛下看就是,陛下与襄王关系直很好。”
请求面圣折子被扣下,许久没有得到消息,襄王这会儿在府内只怕已经坐立难安。
不知是不是陈子琰错觉,殷无执眼神里似乎染上怨气。
应该是错觉,因为殷无执很快便伏案开始。
陈子琰道:“阿执,你不要太实心眼,你二人起,无需做这般快。”
殷无执只能停下来,来回翻着桌上折子。
陈子琰倒确是在磨洋功,手指来回在旁边成堆折子上划拉,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
他微微张大眼睛,越发认真地去聆听。
殷无执看他听专注,轻声问:“听到什?”
“雪。”
“嗯?”
“瓦。”
“嗯。”
姜悟没有异议,反正总归是要见。
他目光直凝望着屋外,这会儿天已经暗下来,夜幕中无数黑点飘飘扬扬,殷无执看眼,道:“说起来,襄王与母亲还有些渊源。”
姜悟忆起,定南王妃是襄王之姨母,也就是说,殷无执是襄王表弟。
而他是襄王兄长,殷无执就是他……
殷无执起身,道:“去寻陛下。”
陈子琰还在担心:“要不要随你起。”
“不必。”殷无执想想,神情凝重道:“他懒政也不是日两日,想让他动……势必要付出点代价。”
陈子琰愣住。
他目送殷无执决然离开身影,目光沉痛。阿执……为让陛下迷途知返,竟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殷无执有些坐不住,开始胡乱翻着桌上折子,翻着翻着,他忽然顿,欺身从桌子与堆放奏折木箱缝隙里抽出本。
“不好。”
陈子琰回神:“怎?”
“这是襄王请求面见陛下折子,此前因为挨打养几日伤,很多不紧急就都耽搁。”殷无执回忆道:“后来伤好之后,便把其余皆处理,但唯独漏掉这份。”
“你在何处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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