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执再次拉开
床帏，望向榻上
天子。
姜悟张着眼睛，睫毛浓密而湿润，那张人偶
般精致脸庞依旧没什
表情，晕红像是人工涂抹，水雾也像是人工覆盖。
这样形容并非是因为他看上去有多假。
恰恰相反，这与他气质结合天衣无缝。
因为天子气质过于干净与纯粹，可偏偏又软若无骨任人摆布，于是，他所有切，无论是性格还是都好像是可以被强行赋予。似乎任何人可以在他身上做任何事，可以把他变成任何模样。
他耳朵素来灵。
姜悟呼吸与往日完全不同，沉重而凌乱，偶尔还会突然急喘下。
但所谓急喘，也是比寻常人要慢上很多，每次站在他面前，都会有种岁月被无限拉长感觉。
殷无执僵硬地继续往前，路来到门前，手指靠近门框，半晌又缩回来。
“殷无执……”
“悟儿那般神仙人物，阿执岂会不动心。”
太皇太后又沉默会儿，道：“可殷无执不能为
姜氏传宗接代，皇帝还是要有皇后。”
“您也不必担忧，定南王妃怕也是不舍得阿执入宫呢。”
“也是。”太皇太后道：“哪个皇帝年轻时候，能没个心尖尖呢。”
庙里房间多简陋，殷无执推门而入，迈过屏风便看到挂着淡青床帏木床，床帏显然是文太后自己带来，上方还有些简单纹样。
不着，万陛下有什三长两短，你们守着空院子还有何用？”殷无执把推开他刀，又疾风般窜去文太后院子。
定南王追几步，骂：“臭小子。”
左武侯在后方捂着嘴，扑哧哧笑好几声：“殷王世子，还真是……天真无邪啊。”
定南王木脸。
半刻钟后，殷无执又在门口被拦下，太皇太后道：“殷无执，进去之前哀家且问你，近来在太极殿，是不是你在侍寝？”
极容易让人产生欺凌与操纵欲念。
殷无执缓缓坐在床边，“陛下……”
天子睫毛闪烁，闪烁动作也毫无生机，分明是个死物，却偏偏夺人心魄。
“殷无执。”姜悟说：“朕……睡不着。”
殷无执抚上他
这声呢喃极轻。
轻像是在他耳边呓语。
如果不是殷无执五感惊人，定然要漏掉。
他手指收缩，喉结又滚几滚，耳膜内鼓动出巨大吞咽声。
黑靴转过屏风，重新停在床前。
殷无执几步跨过去，把将帐子拉开。
扑鼻而来是股浓郁甜香，与此前姜悟喜爱那股桂花香甜完全不同，那个略显清新，这个则甜腻有些糊脑子。
知道这个时候，殷无执才忽然意识到，为何武侯说贵妃娇用不着他，为何天子中毒大家都没有守在床头，而是皆立在门外。
他盯着床榻上人看几息，蓦然转身，僵硬地往外走去。
走两步，脚像是灌铅似停下来，喉结滚两滚。
“何止侍寝，与陛下早已两情相悦，伉俪情深，私定终身。”
太皇太后：“。”
殷无执红着眼睛问：“什时候能进去看陛下？”
文太后道：“现在，进去吧。”
殷无执推门而入，文太后则把太皇太后扶到桌前坐下。后者抬头看眼天上圆月，道：“他方才说什？两情相悦？他不是被逼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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