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悟捧着陶器,连续冲三次,歇歇,又捧起来冲两次,再歇歇。
殷无执道:“好。”
他把陶器放下,道:“没药。”
殷无执费劲地掏出个小药瓶,递给他。
姜悟接过来,听他道:“省着用。”
“……”殷无执道:“那边岩洞有温泉水。”
姜悟跟着他往那边岩洞走,路上,殷无执又咳几声,伸手扶住墙壁支撑。
“你坐在这里,去找。”
“你不在乎,为何又对这样好。”
因为殷无执不能死,他还要做皇帝。如果泄露天机,不知殷无执命运会不会被扭转,他道:“因为朕善良。”
姜悟看着他脸色,殷无执道:“回去。”
“。”
“你是没长嘴,什都要猜。”
“。”
殷无执举着火折子:“做什这样看。”
也许是累坏。毕竟姜悟来到山底还睡觉,可殷无执却在不停地忙碌。
姜悟下床,走出岩洞。
长长过道出现在面前,在对面侧方,他还看到又个岩洞。
他迷茫会儿,仔细思考自己脖子受伤时候谷太医处理方法,然后抬步朝洞外走去。
这个洞里有没有水他不清楚,但他不想浪费时间和体力去寻找。他记得掉下来时那个湖泊,去那里定可以找到水。
殷无执靠着石床坐在地上。
姜悟没有吃完那根兔腿被他放在旁,殷无执闭上眼睛,疲惫地仰起脸。
从姜悟视角,只能看到他苍白侧脸。
“殷无执。”他没有睡:“你不吃。”
殷无执没有出声,呼吸时候有风箱声音,姜悟不确定那是不是因为受内伤原因。
殷无执已经有些撑不住,他将手放在池边地上,额头冷汗密布。
姜悟把他手拿起来,舀水冲干净他手背上灰尘,然后伸着双腿坐在地上,把他手放在自己腿上,低头倒药。
他做什都慢吞吞,累还
反正外面都这说。
殷无执笑声,又安静地带着他往前去。
姜悟果真在个岩洞内看到小温泉池,他按照殷无执说,拿火折子找到废弃蜡烛点燃。衬着光,他从角落找个器皿,舀水冲在殷无执伤口上,殷无执手微微颤动,道:“真是有生之年。”
姜悟又接水,再次对着他手冲。
殷无执闭下眼睛,也不知他是要来给自己处理伤口,还是来谋杀。
“殷无执。”
“回去。”
“。”姜悟丧丧地看着他手:“殷无执。”
殷无执看向自己手,五指虚虚张着,道:“明日再处理,今日累。”
“殷无执。”
身后传来动静,姜悟回头,才发觉殷无执像影子样跟出来。
“醒。”姜悟说:“以为你昏倒。”
“去哪。”
“水。”
“去找。”
顺着殷无执脸划过肩膀,姜悟落在他摊开手掌上。
几根指腹皆被崖壁磨平磨破,握过藤蔓手也是片血肉模糊。
在那漫长游魂生涯中,姜悟甚至见过比他手伤更触摸惊心场面,但那时他只知道应该很疼,却没有什概念,也不清楚那意味着什。
这刻,他忽然发现,这样伤痕,是会让人担心。
他撑起身子坐起来:“殷无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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