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用担心臣伤。”
谁担心你。
“皮外伤很快就会好。”
姜悟觉得他内伤应该也好差不多。
“咳。
齐瀚渺惊恐。
“可能会胡言乱语。”殷无执坐在地铺上,抬头看眼昏睡人,目光幽暗:“陛下并非不慎坠崖,而是自己跳下去。”
齐瀚渺:“!!!”
他想起天子拿剑割脖子那日,止不住阵心惊肉跳。
姜悟烧直到第二日才褪去,因为这件事,太皇太后和全寺僧人又为他做回祈福。姜悟这回比往日丧更厉害,连续好几天都没跟任何人说话,因为精神萎靡,太皇太后暂时没有再逼着他去老和尚房里听经。
睡罢石床,寺庙里只铺两层床褥木板床也没那难以接受。姜悟接受御医把脉之后,便很快再次睡过去。
他想着,等这回休息好,就把姚姬事情告诉所有人,不管是太皇太后还是文太后,他们若是知道自己不是先帝亲子,必然不会留他。
他中途醒来被人喂回水,然后便发起高烧来。
文太后携太皇太后来看他回,回去时候轻声交谈:“这殷戍对皇帝还真是痴情片,从那高地方摔下去,护住他不受伤也就罢,这自己伤势还没好,就又守到皇帝跟前去。”
文太后颌首,叹息道:“他伤可比悟儿严重多。”
无执撑起身体走出去。
他刚走,姜悟就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他耷拉着脑袋,木偶样僵硬地下床,然后砰地趴在地上。
人类身躯,何时才能轻便起来。
物理攻击对于丧批来说竟是如此可怖。
不知过多久,阵急促脚步声传过来,黑靴停在姜悟面前,他听到十六声音:“陛下。”
如此这般过五六天,姜悟才逐渐恢复过来。
殷无执把他抱出房间,放在藤编椅子上,纱布手按在他肩膀上,望着院子里抽出枝丫桃树,对他道:“太皇太后意思是,等看罢盛国寺桃花再回宫。”
像是已经习惯姜悟沉默,殷无执低头,在他额头亲下,然后才在他身旁坐下,继续道:“桃花开前后,山脚下县城里会有桃花节,陛下想不想出去看看?”
姜悟转眼珠,看他纱布手。
他讨厌这只纱布手,这几日,殷无执对他几乎形影不离,在为他换衣服时候,更没少拿纱布手擦他。
“好儿郎啊。”太皇太后摇着头:“若是女子,哀家定让皇帝娶他为后。”
门外定南王:“……”
他还想姜悟怎不是女子呢。
齐瀚渺很快给守在姜悟跟前殷无执捧来棉被,“伺候陛下事儿交给奴才就行,世子殿下还是要好好养伤,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他近日精神状态不对。”
十六把他扶抱起来,道:“陛下,您怎样?”
丧批眼神空洞,整个人就像是个破布娃娃。
他没有张嘴,也没有出声,十六扶正他脑袋,很快把他抱出去。
悬崖上已经垂下足够绳索,还有巨大编织筐,丧批上去时候,殷无执已经上去,正在接受问诊,见他上来,便偏头看过来。
丧批耷拉着脑袋,身边很快围圈儿人,他晕晕乎乎,个字都没听到耳朵里,很快又被抬回寺中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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