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扬微微挺直腰,本正
邱显神色意外:“敢问欲行法驾,是有何重事?”
“言难尽。”柳自如叹口气:“口谕带到,就得先回去,请统领务必妥帖行事。”
这就算是忠告。
邱显神色凝重,道:“多谢先生提点。”
柳自如匆匆离开,邱扬已经趁机晃荡到他面前:“大哥哥,柳先生亲自过来,是不是有什大事?”
不知来之前在外面呆多久,他身上和头上皆布着层碎雪,发丝结冰,嗓音喑哑着:“三日内,朕要接君后回宫。”
“三日……”柳自如没想到他大半夜来是说这个,不由地为难道:“照往常,若当真行天子法驾,至少得提前个月筹备,七日已经是强人所……”
“朕说。”李瀛倏地靠近,他脸庞惨白,五官浮出诡谲戾气,怒张瞳孔可以看到红色血管微微颤动:“三日内,接君后回宫。”
那瞬间,犹如狰狞恶鬼冲出人皮,柳自如眉心狂跳,噗通声伏在天子脚下:“是,臣定安排妥当。”
室内灯火通明,墙壁投出修长黑影,那个影子负手弯腰注视脚下,语气轻柔:“辛苦先生。”
他站起来,伸手为他放下床帏,看上去好像在依依不舍。
云清辞目光又变得迷惑起来。
李瀛脚步声远去,临走之前,还体贴地帮他熄灯,云清辞边思索着如何尽快与宫中眼线取得联系,边沉沉睡过去。
不知过多久,只苍如修竹手撩开厚重床帏,那只手就这样静静地保持着这个动作很久,才终于抽回。
他们实在太熟悉,熟悉到几乎已经把彼此刻入骨髓,就像李瀛在满月阁毫无防备地被他拿银针刺入手臂,云清辞对于他靠近也毫无所觉。
“这还用说?”邱显皱起眉,道:“可若是重事,又为何筹备如此着急?”
“那就说明对陛下很重要,但对天下没那重要。”邱扬分析,忽然拍手,道:“你说他会不会是要去相府接君后回宫啊?”
“君后?”邱显眸中溢出嘲弄:“那个疯子,他也配?”
“……其实觉得他也没那不堪。”
“不是在冰上欺负你时候?”
李瀛如今过于喜怒无常,柳自如不敢谈辛苦,也不敢再耽搁。
第二天大早,他就跑到太尉府上。邱显正在练鞭,柳自如进门时候,正好听到太尉府上四公子在唉声叹气:“大哥哥,不行,真不行,就歇会儿。”
邱显鞭子抽在他脚下,邱扬便嗷声,赶紧伸直胳膊,重新扎稳马步。
“邱统领。”邱显是邱家老大,也是邱太尉最看重孩子,他很快将鞭子递给下人,匆匆上前,见礼道:“柳先生。”
“陛下口谕,两日后行天子法驾,还望统领带上几队好手,列好方阵近身护卫。”
雪夜漫长,人容易睡很沉,柳自如忽然半梦半醒,不见半点灯火屋内立着个人。
浑身毛发齐齐起立,柳自如豁然探向枕下,火折子呼地亮起。
“陛下……!”
他认出对方,李瀛寂静地站着,身影比暗夜更黑,气息比深渊更沉,仿佛有无尽黑潮将他从头包裹到脚。
柳自如翻身下来点上灯,盖好灯罩,昏黄光驱散室内黑暗,却赶不走李瀛周身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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