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太后悲伤过度。
其实还有很多,但那都是前世,这则是最近扶持张家上位几年来,极为严重件事。
张太后眸子撑大,嗫嚅道:“竟,竟有此事?”
“抢夺君后釉采便能看出他熟门熟路。”李瀛带着些意味深长道:“朕将舅舅赏给外祖父亲自处置,已是天大恩赐。”
他竟然把这当做恩赐?!
这分明是杀人诛心,用心险恶!
她手养大孩子,此刻比她高太多,负着手垂眸看她时候,像极君临天下,带着睥睨与赫赫天威。
她忽然感到恐惧。
当年任由她拔苗助长太子已经长成代新帝,可他明明应该敬重她,畏惧她,就像以前样,即便知道她教育有些不择手段,也依旧对她感恩戴德才是。
毕竟,她是爱他母后啊。
她本该罩在他头顶,如暗沉沉云,如晴朗朗天,予雷霆或赏雨露,皆随她心情才是。
她仔仔细细整理仪态,绣花棉靴踩在阶梯上,裙摆跨过门槛儿。
銮驾正在院中停着,云清辞‘昏迷不醒’,李瀛衣服披在他身上,耐心地守在他身侧,副关怀备至模样。
察觉太后行近,他才转脸过来。
那日法驾接人,太后就察觉他眼神与往日不同,如今被他看,更是遍体生寒。
她轻笑下,道:“皇帝今日,怎这般大排场?”
张太后指甲陷入肉中。
他是如何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还是在她这个母后面前。
“念在母后久居深宫,不知张斯永为恶之事,朕便未曾前来打扰。”李瀛终于把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沉沉望向云清辞,道:“但母后为舅舅之事迁怒清辞,看来是近日常去吊唁,在张家听些不三不四话?”
这是敲打!
太后悚然惊,道:“绝无此事!哀家就是,乍然失去弟弟,心中有些过不去……”
张太后无声地后退步,强笑道:“许是天气冷,他旧疾复发罢,哀家不过与他问个好,未料这孩子说昏就昏,实在是叫人担心。”
她说罢,复又看向云清辞,副慈眉善目模样。
“原来是这样。”李瀛道:“朕还以为母后在因为舅舅事,迁怒君后呢。”
他毫不避讳谈及此事,太后脸色当即微微发青,她忍又忍,还是未忍住来望向李瀛,难掩怒意:“你还知道哀家会迁怒?就因为他夺云清辞釉采,他便该死吗?!”
“何止。”李瀛嗓音轻慢,娓娓道:“朕有实证,他曾带兵包围城郊民家,强占民女,将其父活活打死,草草掩埋,那民女也是横着从侯府后院出去。”
“听说母后路疾行,君后又昏迷不醒,朕担心是否有刺客作祟,故而遣人前来护卫。”李瀛平平凝望着太后,道:“看母后这路小跑,鬓角都出汗,可是受到什惊吓?”
张太后当然不能说她急匆匆赶回来是要对云清辞小惩大诫,亲弟被杀,统兵之位被夺,张家如今对云家可谓恨之入骨,尤其憎恨云清辞。
但李瀛这副明着护她,暗着针对模样,她只能道:“是清辞突然发病昏迷,哀家急着带他回来宣太医查看,这不,銮驾都让给他。”
“哦?”李瀛上前步,道:“不知君后为何突然发病?”
他靠近让太后浑身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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