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弃、恐惧,还是嘲弄又讽刺?
混沌之中,夕阳彻底坠落地面,天地之间再无半点光华,陷入永恒长夜。阴影迅速吞没窗帘,吞没桌椅与墙头花,淹没摊开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笔记。晚风吹进来,凉到刺骨,将他拖拽进漆黑潮水,扼杀呼吸。
然而在这彻骨冰寒中,敬闲依旧是紧紧抱住他。
他说:“别怕,永远会在你身边。”
“不论你敌人是
以个本来就该死人,换回富贵祥和,万事安康。
以他人,换回切。
听上去是再划算不过买卖。
但是这真公平吗?
从五百年前到现在,从连话都不会说、就被当做祭品婴孩,到现在被厄运缠身驱鬼师路迎酒,有人问过他意见吗?有人真在乎过他想法吗?
久到墙上分针转动圈又圈,他抓着手中笔记,腰背绷得笔直,指尖攥出皱痕。
敬闲想要抽走那笔记,他不愿,依旧紧紧抓住。直到敬闲整个抱住他,安抚性地摸过他头发,路迎酒身躯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低声说:“就是那个孩子,对?”
敬闲轻轻地“嗯”声。
路迎酒又是愣会,然后说:“这数十年来,驱鬼界直有种说法,就是阴阳间平衡越来越混乱。”
还是出偏差:在那59个婴孩中,有个路姓孩子活下来,之后不知所踪】
【“59个贡品”没被满足,仪式未完成,天道降怒于张、楚两家,导致其后百余年厄运,险些令两个家族从此衰亡没落】
【但凡天道未得到,皆要偿还。两家追寻那孩童下落许久,就是要将他归还给天道】
【将他归于天道,才是切终结】
笔记再往后翻,还有零零碎碎几句话。
路迎酒心中混乱片。
种恶心、反胃感觉涌上来,带着不真实感,就像是那多年,他都活在幻影之中。
现在幻影被无情地打破。
他觉得自己对厄运、对命运抗争,都像是场被安排好笑话。
世家那些人,是以什样心态,看着他步步成为顶尖驱鬼师?
“与多名驱鬼师交谈过,得出结论,越来越频繁出现恶鬼、越来越相近场场百鬼夜行,都是来自于大道不稳,法则崩塌。”
“们花很长时间讨论,有没有办法能稳定阴阳。”
他又看眼笔记,说:“张家预言那场、千年来最大百鬼夜行,们也讨论过如何阻止。但是现在明白,最好办法是什……”
“如果张家找到,继续当年未完成仪式,虽然不能永久安抚涌动大道,但至少数十、上百年间,整个阳间会祥和许多。而且,没落张家更是可以摆脱厄运,重新开始。”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连陈家、叶家都知道这事情。他们直在找、监视,就是用换回家族欣荣和世间平静。”
【2000年时张家占卜,得知千年来最大百鬼夜行将现世】
【他们方面担心百鬼夜行伤亡,方面,又急于复兴家族,对他们来讲,已经没有时间】
【所以,要尽快找到路迎酒……】
笔记看完。
路迎酒沉默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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