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殷缙望着黑发微湿少年背影有些迟疑道:“是S大附近东郊路那条五金店街吗?”
少年背影微微顿住,低低应声:“对。”
“那条五金街在大二时候就不在。”
男人声音从身后传来,某个字眼钻进吴楚耳朵中,让吴楚脚步顿,他停在原地,转头望向殷缙踌躇会才道:“你是S大学生?”
轮椅上男人肩胛微微放松,他手指搭在轮椅扶手上,闻言微微挑眉道:“S大是母校。”
浑身清爽殷缙坐在轮椅上看着坐在沙发上吴楚,偏头轻轻咳咳。
面无表情男生身上套件耐脏灰色短袖,料子看起来闷热粗糙,背后潦草地印几个白字:好吉利修车厂。
据沙发上男生说,这是他明天上班工服。
而男生今晚换洗衣服,修水龙头时候顺手放在浴室挂钩上,被炸开水龙头淋湿得压根就不能穿。
殷缙搭在轮椅扶手上指尖动动,他开口道:“房间里还有套新睡衣,去拿给你?”
轮椅上男人指骨轻轻地敲在轮椅扶手上,眼眸懒散地半阖起时,就听到男生冷不丁对他道:“你头发在滴水。”
“弄好你头发。”
顶着头泡沫风干到半还在往下滴水男人:“……”
吴楚拎着扳手莫名其妙望着轮椅上望着他沉默男人道:“要帮你擦?”
由于轮椅上男人行动不便,整个屋子卫生都是由他来打扫,浴室前面地板昨天才拖过,现在地上就被滴上些泡沫星子。
牛逼殷缙坐在轮椅上,他看着面前小男生皱着眉头抬手薅薅自己头发,又不耐烦地撩起腰腹衣服,拧拧被水浸透汗衫。
殷缙偏头轻轻咳咳,瞧见那小男生瞥他眼,没说话,他刚想伸手到水龙头面前,就被把扳手硬生生地横在他面前,给拦住。
“别动。”
“外面待着去,叫进来再进来。”
拎着扳手男生语气算不上好,甚至还带着点不耐烦,但半蹲在地上处理零件动作却带着股干脆利落劲儿。
话音刚落,殷缙就看到走到房门口男生脚步停,硬生生地打转回来,装作若无
吴楚抬头瞥男人眼道:“不用。”
男人似乎带着点无奈道:“抱歉,是真不知道那个水龙头拧拧就炸开。”
吴楚起身,对男人言简意赅道:“没事。”
殷缙主动道:“重新装个需要买什配件吗?”
吴楚边朝着自己房间走去,边头也不回道:“东郊路有条五金街,你可以去问问看看。”
他不想跟在男人屁股后面收拾。
殷缙目光带点微妙望向对着他拎着扳手,跟外头收保护费样男生,他没说话,而是抬手将毛巾围在发尾。
弄完切后,他才转动轮椅出潮湿闷热浴室走道——
晚上十点半。
逼仄狭窄客厅头次聚齐它两位租客。
殷缙微微转动轮椅,余光不经意瞥见半蹲在地上男生绷起背脊,从白色汗衫下映入眼中是背脊上青紫肿胀伤痕和药油痕迹。
青青紫紫交错片,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地可怖。
看起来像是被人活生生抽打出来。
啧。
也不知道在哪个街头跟人打架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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